第二章 前尘往事
张妈小心翼翼地把洛川的双腿放平，然后又帮她铺好被角。此时洛川的脸色变得平静，张妈一扬头，看见桌子上的油灯爆了好大一朵灯花。
张妈还未来得及剪掉灯花，眼角的余光扫见，洛川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指动了一下。她心里一阵欣喜，用自己的手轻轻抚摸着洛川的手。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洛川微微睁开眼睛。屋子里的光线并不明亮，洛川却依然无法适应。张妈见状把帐幔放下来，稍稍挡住灯光。
“你醒了？”张妈轻轻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洛川点了点头：“好些了。”洛川怔忡半晌，方才从刚才的梦境中醒过来。原来只是个梦？洛川心下稍慰。
但她转念一想，不对呀！梦里的情景自己都曾亲身经历过。洛川用虚弱的声音问张妈：“我们现在在哪儿？”
张妈怜惜地看了她一眼，含着笑说：“我们在留香苑啊，小姐莫不是病糊涂了？”
洛川合了合眼，算是回答。虽然她病了那么久，体力不济，但心下却是雪亮。那不是一场梦，而是自己前世的经历。
前世因为染上了瘟疫，被自己的夫君和他的侍妾活埋。自己现在身处留香苑，时年八岁。如此说来，是重生了。
洛川想到此处，脑海里飞快地想象着前世的张妈。张妈是个好人，洛川很快放松了警惕。
洛川温合的眼光投向张妈：“谢谢你一直守着我。”洛川的谢意是发自肺腑，张妈听了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小姐说哪里话。照顾小姐，是老权的义务。”张妈说着抚了抚她的额头。“你久病初愈，还是好好歇着。我去给你弄些白粥。”
洛川为了不让张妈担心，乖乖地躺好。心中却是思潮翻涌，前尘往事一下子上了心头。
洛川的前世非常潦草。顶着一个燕王府二小姐的头衔，却是生母早逝。父亲不怜惜她，继母更是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唯有一个外房的婶婶疼爱她，因为这位婶婶身份比较特殊，燕王府里的人都要给她三分薄面。有了她的庇护，洛川在燕王府的日子也还算勉强过得下去。
七岁那年，婶婶便托人做媒，把她许了人家。男子也算是殷实人家，在帝都做点生意。之前也是相识的，那男子论才论貌只算中等，但好在性子老实。
本来以为一切水到渠成，却在过了聘之后，洛川强行被尚书府提亲。
尚书府的少爷李锦鸿年少有才名，更是风度翩翩。许多待字闺中的姑娘做梦都想嫁到尚书府，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据说性子也颇是温和，但洛川却是做梦都没有想过这事。
不为别的，只因为婚姻讲究门当户对。虽然她是燕王府的二小姐，但明眼人都知道她还不如府里得脸的丫头。
但许多事情却由不得她想。父亲碍于尚书府的势力以及自己在朝中的利益，给了她两条路。
要么乖乖嫁进尚书府做少夫人，要么立即自尽给尚书府一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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