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看着电脑屏幕显示出胜利的晋级画面，陈默退出游戏，丢手机到桌面，坐在老板椅上伸了伸懒腰，活动一下已经连续在线超过十二小时的腰。
叮咚。
手机响起微信的信息。
陈默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钟，端起手机：“谁阿，这么晚，还给我微信。”
这种时候还会给他微信的，基本只有游戏结识的网友，虽然也有现实朋友，但似乎已经有五个多月没有联系过，自从……陈默的双亲车祸去世，他从高中退学后。
“添加信息？叶夏？”
陈默疑惑，“高三的时候的班花，就是叶夏。”
陈默点开对方头像，那是位穿着水手服，齐刘海清纯漂亮的女孩，如果不是对她有印象，都以为是非主流照片了。
“这么晚，找我？”
陈默点击通过。
几乎是通过的瞬间，来自叶夏的微信就响起来。
信息显示着：‘陈默是你吗？’
“知道我名字？还真是叶夏。”陈默惊讶，没想到，他都退学五个月了，还会有同班同学添加，而且，还是班花叶夏。
陈默回复：‘是的。’
‘你现在方便出来一下吗？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的餐馆等你。’
“不会吧！”
他住在小区二楼，楼下是间通宵营业的大块面，陈默一天三餐，几乎都在这里解决。
陈默连忙掀开窗帘。
就见到穿着齐大腿白衫黑色连衣裙的漂亮女孩提着包包往破旧楼梯口看去，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上去似的。
陈默在窗口试探性问：“叶夏？”
对方抬起洁白无瑕的脸蛋望上来，露出微笑，良久，才说：“我，我上去找你吧。”
还没等陈默拒绝，对方已经走了上来。
咚咚咚……
“陈默，是你吗？”
温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陈默赶紧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脑子丢到床上，然后用被子盖住。
来到门口，隔着铁门就已经闻到叶夏传来的淡淡清香，“这么晚，有事吗？”
陈默打开门。
叶夏低着头就这么走进来。
凌晨时分孤男寡女在家？
这……
见陈默站在原地尴尬，叶夏抿紧嘴唇说道：“关门吧。”
陈默关门，
气氛一下尴尬起来。
“陈默，你……最近是不是在搞什么代练？”
“阿，是的。”陈默连忙点头，心里想，难道叶夏这么晚过来，就是想找他代练？
怎么可能。
“赚钱吗？”
陈默想也没想就说：“运气好的话，一天也有两三百吧，怎么了？”
叶夏看了看挂在墙壁的时钟，用力捏紧包包的提带，在进行思想的挣扎，她咬着牙对陈默说：“能不能，给我五千块钱。”
陈默惊讶得脱口而出问：“什么？”
“我不会白要你的。”
她像是豁出去一样， 叶夏抿着唇说道：“我会陪你睡一晚上。”
那刻，陈默真有心脏都要跳出来的感觉。
但凌晨时分，一个女孩独自来到他家，要他拿五千块钱，给睡一晚上，这分明就是想要卖身阿，可在印象里，叶夏是那种读书成绩好，温文娴雅的女孩，她怎么会做这种事。
陈默试着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能不能别问，我还是第一次，如果你觉得不值，这些晚上，我都过来陪你睡，直到你觉得满意为止可以吗。”
陈默心里一惊，看来叶夏是真发生事情了。
“叶夏，虽然我们没有什么交情，但如果能帮的，我一定帮你，发生什么事情，你不怕和我说。”
陈默想不明白，到底什么事情，要叶夏这样……作践自己。
“刚才医院给我打电话。”
“嗯？医院?”涉及到医院，也就是那么点事了。
叶夏捂住嘴巴，抽噎起来：“说我妈病情恶化，如果我拿不到五千块钱，他们就不给我妈用药，我走遍亲戚的家门，我真的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才会过来找你。”
说到后面，叶夏已经蹲在地上哭起来。
陈默拿起手机，批了件外套，蹲在叶夏前面：“别哭了，走吧。”
叶夏扬起头，声音有点嘶哑问：“去哪。”
“医院。”
当陈默与叶夏打车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夜晚的凌晨两点钟。
向医院询问一下情况。
立刻得到咨询的鄙夷：“哦，是57号房的病人是吧，我们主任说了，没有钱，就不给上药。”
陈默心头涌上一阵冷意，“你们这样不符合规矩吧？”
对方愉悦地剪着指甲，浑然没有将陈默放在眼里。
一个十八九岁的，估计还在读书，有什么能耐敢跟他这样说话？就耻笑着说：“别在这里罗里吧嗦的，没有钱，就赶紧滚，你当这里是做慈善呢。”
“行。”
再争论，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这钱还是得交，现在还是叶夏母亲的事重要，陈默便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扫描，医院都支持微信支付，“行，我交钱，五千是吧，麻烦你赶紧上药！”
“等一等，急什么急阿，没看见我正忙着吗？”
叶夏在旁边哭诉：“求求你，快点。”
男咨询瞥过眼睛，冷笑一声：“催啥？赶着缴费回家上床呢？”
言者无心，但听者有意。
陈默肃道：“请你说话尊重点。”
“啥？尊重？你信不信，我可以拒绝你缴费？”男咨询扬起头，嚣张说道：“现在我不接受任何医药费的办理，你们回去吧。”
接着他还拿起手机玩起来，边玩边说：“什么玩意，没钱还过来看病，估计这钱，都是东奔西凑给借来的吧。”
叶夏泪腺一下崩溃，她扑过来：“求求你……”
但被陈默搂住了。
“别求他。”
然后滑动手机，拨打名叫‘小娴’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里面传来一个女孩在绝地求生开黑交战的声音，她问：“亲爱的，怎么这么晚给我电话？”
“我在医院遇到点事，请你帮个忙。”
陈默挂断电话，示意叶夏别担心。
“哟，还打电话呢，吓唬我呢。”
男咨询耻笑一声，继续做自己的事。
很快，医院走廊就急忙忙走过来一个身材微胖的主任，过来就怒冲冲推开咨询室的门，正在玩手机的男咨询吓一跳，连忙收起手机赔笑说道：“叔，你怎么来了？”
主任在医院地位不低，所以他才能在这里混到一份好差。
正疑惑他叔怎么过来。
啪！
主任过来就一巴掌，男咨询当场就懵了，捂住自己的嘴巴，莫名其妙看着他，“叔，我就玩了一会手机！”
他叔满脸怒气，质问说道：“刚才是不是有位叫陈默的家属过来这里缴费，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陈默？”男咨询想了半天也没想到陈默是哪号人物。
这时候，站在咨询室外面的陈默淡淡说道：“是我。”
男咨询看过去，心脏顿时一个窒息。
主任赔着笑脸，客客气气对陈默说：“您是过来办理费用的吧，我现在亲自给你办，你稍等一下，请问病人名字是？”
“艾小凤。”一边的叶夏回答。
主任连忙透过电脑查阅，然后说道：“我查询到艾小凤亏欠我们医院五千块钱，现在被停止上药，岂有此理，居然有这种事！”
主任说：“病人这种情况，止痛药只会恶化病情，得立马做手术，费用是十万，如果您答应了，我现在就亲自下刀。”
“十万！”叶夏脸色一白，惊呼出声。
陈默皱眉问：“很严重？”
“现在还不算严重，但是再拖三两天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我没那么多钱。”陈默说道。
他想起叶夏凌晨来到一个已经五个月没见过陌生同学的家，就为了给母亲看病求他给五千块，想来，她是真的已经走投无路才会来求自己，如果自己不帮她，叶夏的妈妈就危险了。
这已经不只是钱的问题。
“你先去做手术，钱的话，我会在三天里给你。”
做手术，就必须交全费用，但刚才亲自给他打电话的，可是医院的董事长，没有足够的关系，董事长会深夜亲自打过来质问这件事？
主任沉吟片刻，点头说道：“行，这钱医院给你垫着，一个月里缴费就可以了。”
陈默点头：“谢谢。”
然后就在走廊的椅子等候。
“叔，他到底是谁阿？”男咨询见陈默走开，就问。
主任对他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咱们的董事长为了他，亲自在深夜过问这件事，要我如果处理不好，明天就递交辞职信，你叔我在医院做了十几年才走到主任这个位置，眼看还有三五年就退休了，侄儿阿，就难为你了。”
“叔？你说什么？”
主任叹口气：“到人事部结算工资吧，你的事，我略有耳闻，你这一天到晚无所事事，我就知道，早晚会闯祸，幸好人家没有计较，不然就是我和你都到人事部结算工资，去吧，我会多补你半个月工资。”
男咨询顿时手脚冰凉。
凌晨还会过来医院的，看的都是急诊，所以住院部的走廊空虚，只有陈默与叶夏坐着等候。
叶夏心里忐忑。
十万块钱!
就算卖了她，都凑不出这钱来。
正想着，陈默手机响起来，打过来的，是刚才那位小娴。
陈默接听，对方传来询问声音：“刚主任给我确认了，如果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我们医院居然还有那种角色，真是谢谢你了，为了感谢你，要不，我以身相许吧？”
“那就不用了……”陈默苦笑。
“好啦，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医药费的事，我给你包了，关于战队那件事，现在你可以答应我了吧，早点上线谈？”
陈默点点头，既然打这个电话，他就没想过要对方平白帮忙，“嗯。”
“那亲爱的，晚安拉。”
“嗯。”
陈默挂断电话。
叶夏在旁边听得真切，这应该就是陈默的女朋友吧，虽然母亲的病情终于得到解决，她应该开心才对，但听到那通电话，心里又有点失落，同时她隐隐有着担忧。
她欠陈默十万。
这笔巨款她只能通过身体来尝还，这样做，她算不算是第三者？
叶夏自嘲一声，怎么会是第三者呢，身体都已经卖给他了阿。
熬夜对陈默来说很平常，但叶夏已经困得撑不开眼睛，“如果你累了，就休息一会吧。”
“嗯。”
叶夏点点头，她确实已经很累了，就枕在陈默怀里，睡了过去。
陈默僵硬一下身体，随后用外套披在她身上，看着叶夏熟睡的俏丽脸蛋，他反问自己：“值得吗？”
十万。
对生活来源全凭代练的陈默来说，同样是一笔巨款，就为了曾经在班级暗恋过的女孩，就要承担起这么昂贵的费用，值不值得！
陈默给自己断定说道：“值得！”
“我很清楚失去亲人的那种痛苦，那种滋味，真的很痛苦。”
“如今我孤苦伶仃在世界，钱对我来说，只是温饱，能够帮到你，我不后悔。”
翌日。
当叶夏揉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病床上，旁边是正在整理被铺的护士，她躺在护士休息室里，见她醒来，护士说道：“昨晚你男朋友抱你进来睡就离开了，对了，你母亲的手术很成功，恭喜了。”
早晨。
略有疲态的陈默仰头看了看这家豪华的酒店，走了进去，乘搭电梯，来到11号楼的3号房间。
按响门铃。
门在五分钟才打开，一个皮肤白净，头发有点睡后蓬松的青年揉着眼睛打开门，冷着眸子看着他，“谁阿？”
“我找小娴。”
“小娴？我姐的乳名，是你这种家伙能叫的？”青年就要关门，接着就传来里边在卫生间洗漱的声音，“让他进来，对人家客气点，他可是你的偶像。”
“我偶像？”青年冷笑：“姐，你别开玩笑，我的偶像，怎么也不会是这种家伙。”
接着，一个扎起金色长发，二十三四岁裹着浴巾的女孩走出来，咬着牙刷，拿着漱口杯，说道：“放他进来吧，他就是魔神。”
“魔神？”青年一惊，狂喜：“你就是狙帝·魔神？”
“是我。”
关于狙帝，那是个流传在吃鸡界的传说。
约莫四个月前，有一位华夏选手连续用狙击夺得二十三次‘吃鸡’登顶当月的个人排行榜前三，一时间引起世界的轰动，但后来，其IP销声匿迹，有玩家传出，他是开启外挂被封号，这说法在当时是十分可信的，毕竟再厉害，都不可能连续二十三次‘吃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