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感觉我好像特别的傻,傻到骨子里的傻。
很多对于我来说是刚知道的秘密,但对于别人来说,却是早已不新鲜的消息。
就像现在,顾子六竟然早就知道了开盘的信息。
此刻,我在心里上不由的矮了他一头。
但我还是装作一副淡定的样子,自嘲的笑说:
“我们两个做一个局,倒是可以赚一笔大钱的!”我本是开玩笑,但顾子六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们买不了,大笔资金进盘,是会有专门人审核资料的。一旦发现违规,本金都拿不回去的……”
我诧异的看着顾子六,没想到他了解的居然这么清楚。
他的目光也从张凡的木楼处收了回来,转头问我说:
“张凡她还好吧?”
顾子六的口气竟有些淡淡的失落。
“你为什么不去问她?”
“她想告诉我,自然会和我说。如果她不想我知道,我的问题就是让她增加烦恼。这一切,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顾子六的话刷新了我的认知,原来还可以这么思考问题。
“你喜欢她吗?”
顾子六忽然话锋一转,竟直接问我说。
我顿时哑然,有些不解的看着顾子六。
想想从前也有人问过我类似的问题,不过那时候的对象是苏梅和齐岚。
让我思考这个问题,我其实还和从前一样。
我不想去喜欢任何人,也不敢去喜欢。
我的出现,本就给这些人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不如就像现在这样,若即若离,似断还续。
“她是个好姑娘!”
见我没回答,顾子六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吃醋?”
顾子六再次转移话题,问了我一句。
话一出口,他便自问自答道:
“我不是吃醋,我是为你惋惜。初六,决赛之后,你恐怕很难走出这八荒之地了?你不要问我,我知道的也并不多。但我知道一点,有人要你死。你恐怕是躲不过了,虽然我知道你兄弟很多。但也没用……”
话一说完,顾子六便朝着他住的方向缓缓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说道:
“如果你真的死在牌桌上,我想张凡一定会很伤心吧。所以,决赛能晚些来就晚些来吧……”
看着顾子六的背影,我竟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了。
想要我死的人很多,像柳云修。
但顾子六却说,我肯定是躲不过。
单凭他这句话,那就证明这人不是柳云修。
我站在木楼前,想刚刚顾子六的样子,傻傻的站了好一会儿。
直到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才反应过来。
拿出电话,竟然是房楚开打来的。
上次一别,他和肖一夫回了临安,之后我们就再没有任何的联系。
接起电话,就听电话那头传来房楚开自信的声音。
“初六,听说要决赛了。所以,我特意来看看你。你在哪里?”
“你来八荒了?”
我惊讶的反问了一句。
“对,就在你们宿舍门口这里。你别告诉我,你没在八荒,那我岂不是白跑一趟?”
“等我!”
房楚开是我所认识的人之中,认知最为高瞻远瞩的一个。
他的很多看似随意的话,都对我产生过不小的影响。
等我回到宿舍处时,就见门口处停着一辆越野车。
房楚开站在车旁,穿着一身精致的西装。
上衣兜处,还带着一个价值不菲的配饰。
他一手放在西裤里,虽然只是随意的站在那里。
但身上那种高山仰止的气度,却从内而外自然的散发着。
这让院子里过往的行人,不时的朝着他张望。
跟着他一起的,只有一个司机。
穿着一身迷彩,身材健硕,手上还带着一个露指手套。
“房总!”
我喊了一声。
房楚开立刻回头,笑呵呵的看向了我。
没等我到跟前,他便打趣的说道:
“我以为你在这山里一月,早就折腾的又黑又瘦。可现在看,你好像还胖了些呢?”
我笑了笑,走到房楚开的身前,指着宿舍的方向说道:
“我房间就在那儿,进去喝杯茶吧……”
“不!”
房楚开却摇了摇头。
他转头朝着村路两头看了看,因为是下午时分,不时的有千手回村。
见到房楚开的那一刻,这些人都好奇的打量着他。
房楚开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这里人多,都能看到我来见你。我想你的敌人现在也已经知道我来了……”
“嗯?”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房楚开,没明白他的意思。
房楚开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这次的决赛事关重大,甚至你可能会有丢了性命的危险。所以,就当我来给你站个台。我虽不是江湖中人,但不影响我对你这个朋友负责。他们想动你时,自然也掂量下我……”
房楚开的话,让我心里顿时涌入一股暖流。
我万万没想到,他不肯进门喝茶,竟是这个原因。
见我没说话,房楚开又笑了笑,说道:
“初六,这些都是作为朋友的本分而已,不要想那么多。你的对手叫顾子六吧?听说很不简单,外网盘口他的资料都很少。听说出道以来,一局都没输过……”
“你知道盘口是谁开的吗?”
我没想到,房楚开居然也提到了盘口。
他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也不感兴趣,只是听肖一夫和我说了一嘴而已。我现在只关心你的胜负以及你的安危,你觉得你有几分把握能赢顾子六?”
“五五开吧!”
我对顾子六唯一的了解,就是知道他许多千术和我学的一样。
但让我心里最不踏实的是,他学的似乎又比我多了一些。
“千术我不懂。但初六,你听过心流吗?”
心流?
我困惑的冲着他摇了摇头。
房楚开便解释说:
“心理学家米哈里·契克森米哈赖定义心流为一种将个体注意力完全投注在某活动上的感觉。处在心流状态下的人,会有高度的兴奋及充实感。并且,能突破自我实现超我。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我喜欢围棋。当我处于心流状态下,物我两忘之时,我甚至可以赢下一些比我段位高不少的对手。不过呢,这种心流状态太难,不时经常会出现。除非做这方面的专项训练……”
我静静的听着,当房楚开一说完,我便立刻反问:
“这就是武侠之中说的人剑合一?”
“差不多这个意思。其实,你的性格比较适合。因为你做事有种高于常人的专注力。如果你能在比赛之中进入心流状态,那我相信你一定就能赢下对手……”
我默默的想着房楚开的话。
他这是西方心理学说,其实和侃爷之前说的人牌合一几乎一样。
只是他说的,更加学术而已。
“还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帮我一下!”
“你说?”
我想不通手眼通天的房楚开会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虽然之前给他做过一些事,但都是小之又小。
“我有一个朋友,这些年赚了不少钱。但他这些钱要么是黑钱,要么是灰产。总之都不是正路来的。他不知道听谁说过,能通过地下钱庄走到境外,洗白后再回国内。他便傻乎乎的听信了对方。结果现在这笔钱不知所踪。我朋友便抓了中间人,折磨了一通中间人的确没黑这笔钱。只说这个钱庄和蓝道有关。我便想到了你,能不能帮我打听出这钱庄的老板。其他的你不用管,我会去想办法处理……”
一时间,我竟有些恍惚。
怎么又是地下钱庄?
“多少钱?”
“不多,1.5个亿!”
我倒吸了口冷气。这还不多?
靳无双作为摘星榜首,各种手段用尽,一辈子才攒下五千万。
可对方走一笔黑钱,竟然就高达1.5个亿。
“我尽量吧,但我不保证能帮你问出来!”
“没问题,你还是专注比赛。有钱庄的消息告诉我就好……”
房楚开说完,便再次拍了拍我的胳膊,点头说道:
“初六,我就先回去了。在这里也只能让你分神。专注比赛,等你好消息。有事情随时电话我!”
我点了点头,送房楚开上车。
车一开走,我转头便要回宿舍。
回身的那一瞬,就见远处站着几个人,正朝着我们的方向看着。领头的人则是柳云修和老账房。
看来房楚开说的没错,他的到来的确引起了柳云修等人的注意。
回到宿舍,我第一时间便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一通,对面便传来齐岚温婉的声音。
“小六爷,我还准备半个小时后给你打电话呢。你的那笔钱已经打过来了,现在我私人账户里。查了下来源,资金已经是干净的。需要我怎么帮你再转一下吗?”
马慕容还算信用,他这么快就到了过去。
但这不是我给齐岚电话的关键,我想问的是关于地下钱庄。
“齐岚,马慕容的背景你了解吗?他们家的钱庄又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和我讲讲?”
我父亲的结义二哥就是做钱庄的,现在马慕容居然也在帮内地蓝道洗钱。
我总感觉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齐岚停顿了下,才又说道:
“我现在说话不方便。你们摘星榜决赛,岑小姐本不想让我去。但我想看看你比赛,所以订了今晚的机票。你别急,等我到了亲口告诉你……”
齐岚特意在亲口两字上,说的重了些。
话一说完,她自己先是咯咯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