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贺松柏虽然算不上什么人物。但这些年接触过我的人都应该知道,我不敢说一言九鼎,却也一诺千金。这批东西从梅洛先生交给我后,我便从未动过,一直精心保存。我从未起过以赝品换真品的心思……”
贺松柏极力的解释着。但他的解释,似乎又没什么有力的铁证。
老账房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越这么看,贺松柏越是发慌。
“小贺,你当然没起过以赝品换真品的心思。这一点我是相信你的。因为……”
说到此处,老账房特意停顿了下。
他的嘴角之上,流露出一副嘲讽的神情。
“因为,你早就知道,这批货是赝品!”
贺松柏此刻的神情,从慌张到震惊。
老账房拄着手杖,慢悠悠的走向车旁。
他举着手杖,在木箱上轻轻敲打着。
“你贺松柏金盆洗手,便从事了古玩的生意。你没这个眼力,怎么能玩得起这种买卖?梅洛知道,这批东西是假的。你呢,当然更知道!”
“你放屁!”
一旁的老吴头儿恨声说道。
“这是梅先生当年在津门卫赢下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假?”
老账房冷哼一声,说道:
“亏你还号称梅洛的谣将,你现在也就剩下这张嘴了。你肯定猜不到,梅洛为什么会故意把赝品交给贺松柏。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你们……”
说着,老账房拄着手杖,慢悠悠的踱着步。
“不得不说,梅洛是天纵奇才,千门千年难遇。做局这种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当初,梅洛黑了二哥的巨额资产。他知道,这件事他是如何也交待不过去的。至于这批东西在哪里,现在依然是迷。不过,梅洛曾经画过一幅画。那个上面,应该就有线索……”
说话间,老账房停住了脚步。
他转头看向了霍雨桐,继续道:
“想黑二哥这件事,梅洛计划了好久。他特意提前把一批赝品放到贺松柏的家中。就是为了出事之后,混淆大家的视线。让大家以为,那幅画或者那批货,就在津门卫。这件事,不知道霍小姐知不知情?”
霍雨桐并没说话,只是她的眉目之间,却蒙上了一层困惑的神情。
“老账房,你故事编的不错。按你所说,梅先生作画留下线索,怎么可能让你知道?”
老吴头儿质疑了一句。
老账房依旧不屑的笑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做画时,兰花门主隋江婉就在身边。她本以为这是普通的画,就随意的和别人提起过。而我,恰恰就听说了。画作下面的诗中,前两句是繁星一二,独月流珠。这两句看似普通,但却恰恰包含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号称天下第一夜明珠的星月珠。你说,这还没说明问题吗?”
“那画在哪儿?”
老吴头儿再次追问了一句。
老账房转头看向霍雨桐,慢声说道:
“那就得问霍小姐了!”
老吴头儿和种叔同时看向了霍雨桐,种叔忙问说:
“梅夫人,真有这幅画吗?”
霍雨桐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老账房又是轻蔑一笑,说道:
“梅洛是做局高手,但我老账房也不是吃素的。你别忘了,梅洛还曾经赞我为赛诸葛的。贺松柏的这批东西,我早就知道。但我一直没找他,原因就在这里。另外,霍小姐,我们是该重新谈一下了……”
霍雨桐看着对方,并没说话。
“你想见二哥,我可以给你安排。但有一点,我必须要见到那张画!”
霍雨桐秀眉微蹙,轻声说道:
“那幅画被我送人了,你相信吗?”
“送人?送给了谁?”
老账房急忙追问。
霍雨桐轻笑,说道:
“不好意思,送人的东西,我还是不便透露!”
“那你告诉我,那幅画画的是什么?那首诗后两句又是什么?”
霍雨桐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只能告诉你后两句,至于画的内容,等见到二哥我自然会告诉他!”
“你说!”
霍雨桐沉吟一下,便缓缓开口:
“繁星一二,独月流珠。一过初六,便是三五!”
“初六?”
老账房一脸惊讶的看向了我。
他或许没想到,初六二字竟会出现在这幅画中。
接着,他又回头看向了霍雨桐。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一过初六,便是三五。
好一会儿,他才又说道:
“初六?难道你真的是梅洛的儿子?”
话一说完,老账房又嘟囔了一句:
“可还是不对啊,怎么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呢?”
我站在原地,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脑海里浮现出六爷曾经说过的几句顺口溜:
“不为婊子动真心,不为口号去献身。逢人不说肺腑话,遇事先把水搅浑。”
现在的霍雨桐,正在把这摊浑水搅和的越来越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