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冉的道歉局组得很热闹。
她不是想和秦兆一对一吃饭！
她还叫了孟月作陪。
而秦兆这边，乔非晚一喊吃饭，他还以为是夜司寰请，早早就来夜司寰跟前赖着，死活都要拉着夜司寰。
于是，最后桌上，围坐了五个人——
周冉、孟月、乔非晚、夜司寰、秦兆。
和那天晚上一样。
周冉选的地方也特别好，是位于江边的观景餐厅。
不算是高档奢华的那种，但绝对是a市好评榜上有名的。
一桌子菜，配酒，周冉大大方方道歉，和和气气罚酒认错。
秦兆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很快就摒弃前嫌，和周冉她们畅谈在一起。
乔非晚喝了几口酒，眯着眼睛靠在沙发椅上，有些犯困。
想先回去，又觉得不合适。
不能扫兴！
她朝夜司寰那边看了一眼——
夜司寰正在吃东西，优雅安静得很。
从海城回来后，他就看起来完全正常，就是没什么高兴的，也没什么不高兴的。
“困了？”感觉到她的视线，夜司寰转过头来问。
“不困。”乔非晚坚决否认，人却还是瘫着，“我等下还要去接七宝。反正它正常了，我要接它回家住！”
她脑子里第一个想出来的，还是七宝奔跑在出租屋的画面。
夜司寰却直接打断：“我让佣人去接。家里那么多人，不用亲自跑一趟。”
他默认的家，是夜家。
话说完，他便拿出手机，给家里的佣人打电话。
乔非晚在边上看着，总觉得夜司寰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种急切，有种执拗。
就好像……
他太想往家里放点东西了！
夜家太安静，他是不是不喜欢？
乔非晚一边想，一边靠在沙发上，目光透过透明的落地窗，往外面看。
外面的江景河堤上，正好围坐着一桌，有男有女，看模样都很年轻，应该是大学生的样子。他们的吃喝很简单，氛围却相当热闹。
时不时有人站起来，还有人在起哄大笑。
哦，原来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隔着玻璃隔着音，也能感觉到他们的快乐。
“夜司寰，你喜欢那种热闹吗？”看着夜司寰放下电话，乔非晚突发奇想，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什么？”
“就外面那桌。”乔非晚往外指了指，“真心话大冒险，可以选……”
话到一半，声音骤然一停。
因为乔非晚发现那桌站起来个女生，眼睛直直地往这里看，然后赧然地挥了挥手，小跑着去餐厅大门那边。
乔非晚傻了：不会是要进来找他们的吧？大冒险，亲一口之类的？
“……要是别人要亲你，你会同意吗？”话锋一转，她先问问。
夜司寰的眉头顿时一皱。
显然他不喜欢这份“热闹”！
“你别下人家面子，顾着点别人。”乔非晚扬起唇角，“保持笑脸，婉拒就行，玩游戏没有恶意的。”
她有点后悔起这个话茬，也收起了拿“真心话大冒险”套路夜司寰的心思。
还不如靠着继续犯困呢！
“玩什么游戏？”秦兆也听到了，兴奋地凑过来。
他的态度截然不同，一听说原委，便嚷嚷着要完全配合，人家冒险啥，他就给啥。
说得好像“很会”一样！
气氛瞬间被炒得很热闹，而那个隔着玻璃的女生，也很快过来敲包厢的门。
怯生生的。
还没有开口，脸就涨成了一个红苹果。
“不好意思，打扰了。”女生很有礼貌，“我玩大冒险输了，要找第一个看我的人，借他手机给他家里人打个电话。”
说完，站到夜司寰旁边，“小哥哥……能借一下你的手机吗？”
气氛当场凝固，空气降到冰点。
乔非晚猛地坐直了身体，当下是半天困劲都没有了。
她记得……夜司寰和家里的关系不好？背叛还是什么的？沾亲带故的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是这样的吧？
乔非晚快速转向秦兆，投去询问的目光。
秦兆：“……”
秦兆白着一张脸，当场打了个嗝。
“不太方便。”夜司寰回答，语气听不出多少情绪，“家里没人。”
这回答显然不能让女生交差。
“不一定是要在家啊！家人就可以！随便哪个家人都行！”女生搓着手，“拜托你了，帮帮忙！”
秦兆又打了个嗝。
想要阻拦，有心无力。
餐桌上的气氛明显冷下来。
夜司寰：“没……”
乔非晚骤然觉得，他想说的，是“没有”。
于是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本能的，就打断他。
“找第一个看你的人？”乔非晚抢先，话是对着那个女生说的，“同学，那不对啊，我才是第一个看你的人！来，你找我，借我的手机！”
那个女生松了口气，连忙过来拿手机：“谢谢谢谢。”
这回轮到孟月和周冉的脸色有些难看——
毕竟她没有家人，她们都是知道的。
但乔非晚却一点慌乱都没有，更别提自卑了。
她对着通讯录指指点点：“里面有‘乔爸’和‘乔妈’的你别打，他们没空，打不通的。剩下的你在家庭分类里面挑一个。”
所谓的家庭分类，其实里面电话少得可怜。
那里面的，其实是乔非晚的常用电话通讯录。
可那女生不知道。
她随便找了个，按了拨出键。
接着，夜司寰的电话就响了。
秦兆松了口气，孟月和周冉同时发出起哄声。
那个女生也瞬间明了，正好窗外的小伙伴也不再看，立马还回手机：“谢谢谢谢！小姐姐，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说完，小跑着快速离开。
临走还顺带拉上窗帘。
室内和室外隔绝，顿时又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没有人再提刚才那个小插曲，都继续热闹地吃着饭，然后正常散场。
乔非晚没想太多，回去的路上，早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她没有方向盘可摸，就只能无聊地玩手指。
玩到又出了困意。
“……你想不想知道我以前的事？”夜司寰没头没尾的，突然问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