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情幽冷，没什么情绪，拿过袋子就要关门。
奚峥一脚抵住。
外卖员愣了下，推到一边，但是正义让他勇敢开口道，“小姐，要不要我给你报警？”
奚峥不顾他，眼眸直直的看着穆温七。
穆温七用力关上门。
可是奚峥的手却悍然不动。
穆温七最后还是妥协了，转身朝里走。
奚峥跟了进去。
他冷冷看了外卖员一眼，外卖员忙不迭地跑了。
屋子里，穆温七坐下来吃早餐。
她穿得严严实实，从头到脚都是黑的，只露出一张脸来。
奚峥心疼这样的她，说道，“外卖没什么好吃的，我给你做。”
穆温七，“不用。”
奚峥已经去厨房了。
他很快做好，而且手艺不错。
穆温七确实对外卖没什么胃口，又因为枯坐一夜，她的神经崩得很紧，此刻急需要一点好吃的来安慰自己。
奚峥把食物放在她面前。
穆温七闷不吭声地吃了。
奚峥坐在她对面，问道，“昨晚上你睡得好么？”
“挺好的。”
“那少抽点烟。”
‘嗯。’
看见穆温七吃得嘴角都是，奚峥拿了纸巾帮她擦拭。
穆温七避开，“别，我现在特殊时候，别挨着我。”
她说完，拿出一份报告给奚峥看。
赤裸裸的，血液检测报告。
是传染病。
奚峥扫了一眼就反扣在了桌子上，道，“这能治好。”
“这玩意有潜伏期，一辈子都得提心吊胆。”穆温七抬起头来，看着奚峥的眼眸，“你应该不想娶一个，身上有性病的女人吧？”
奚峥，“只要是你，什么都不介意。”
穆温七的手指一寸寸收紧。
奚峥问，“你要是怕，我有办法让自己也得病。”
穆温七的脸色一白，“你他吗疯了吧？”
“你好起来，我就还是那个奚峥，你要避开我，那我就变成你。”
穆温七气得发抖，“你为什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你一路走过来多不容易知道吗？”
“那你珍惜了么？你不也没有把自己当回事！”
穆温七情绪有些崩溃。
她双手抓着头发，“我觉得自己很脏。”
奚峥把她抱进怀里，安慰道，“被消耗自己，人的心理受伤，其实跟身体受伤是一样的，你不管它，它就会腐烂，最后要了你的命。”
穆温七靠在他的肩膀上，双眼无神。
她本来快要走出来了。
但是偏偏老天爷，又让她得了这种病。
奚峥道，“穆温七，我要跟你结婚。”
穆温七摇摇头，“不。”
“我早就做过打算了，我必须要娶你，订婚戒指，在我们进山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你答不答应，都得是我的。”
穆温七推开他，“你不是早就跟你说过，我不会嫁给你吗？不管有没有这回事，我都不可能跟你结婚。”
奚峥，“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你，我不会被婚姻限制自由。”穆温七淡淡道，“我不阻止你拯救我，但是，我们不可能结婚，一辈子都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
奚峥的脑子嗡嗡的。
“你不爱我。”他重复这句话。
穆温七咬了咬牙，道，“对，我不爱你，我喜欢被人吊着，喜欢得不到的东西，现在我得到了，玩腻了，仅此而已。”
她说完，把筷子放下，拿出钱包，“你做的这顿饭，我折现给你吧，免得欠你人情。”
她抽出一叠钞票。
奚峥按住她的手，把钱收回去，“吃吧，吃饱了再说，吃不完的倒掉就是了。”
穆温七没有抬头。
“想要我在这里陪你么？”他又问。
语气很低，带着以前从未有过的温柔。
穆温七心里越发难受，像是被针扎似的喘不过气，“不用。”
“好。”奚峥道，“我会安排人过来保护你，有什么需要，我的电话随时都开着机。”
穆温七闭上眼，“不用，谢谢。”
奚峥走了。
穆温七捂着脸，半响才从刚才的情绪里缓过神来。
外面太阳很大。
她想出去走一走。
晒一晒身上的霉菌。
把家里的垃圾收拾好，穆温七拎着袋子来到门口，突然看到门口一地的烟蒂。
她一愣，看见那烟头上熟悉的牌子，心狠狠揪紧。
所以昨晚上奚峥在这里守了一晚上吗？
为什么不敲门？
一地的烟蒂，密密麻麻的。
不像是垃圾，更像是奚峥破碎的心。
穆温七呼出一口气，气息里带着哽咽。
何必呢。
保洁阿姨走过来，用扫把把眼底都扫走了。
她苦口婆心道，“孩子，这么年轻，别不把自己当回事，还是早早戒烟吧。”
穆温七没有说什么。
另一边，方禾为穆温七的病发愁。
阻断药吃了，肯定是有效果的，只是现在害怕的是潜伏期。
这谁都无法确定。
方禾翻来覆去，就在这时候，楼下有动静。
像是有人来了。
方禾起身下楼去看，见是奚峥，表情很灰败。
方禾来到卫生间门口，朝里面道，“穆九霄，奚峥来了，大概是从温七那来的，我们下去看看。”
穆九霄的声音从哗啦啦的水流声里传来，“等会，马上完了。”
“那我先下去了。”
“等会。”
方禾就在门口等。
穆九霄洗干净手了，然后才跟她一起下去。
怕会刺激到奚峥，方禾刻意跟穆九霄拉开点距离，这才下楼。
奚峥双手交叉，手肘放在膝盖上，背脊微微弯曲着。
看起来心事重重。
穆九霄问，“吃过了么？”
奚峥，“没胃口。”
“去见穆温七了？”
“嗯，好在是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