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对mercy来说，简直就是小场面。
她仰着脑袋笑道，“你要不然直接杀了我吧，反正我的嘴巴是打不开的，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秘密。”
“果然，你别有用心。”
“那有怎么样？你以为，天底下真的会有母亲单纯只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就付出这么多吗？没有，什么母爱伟大，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方禾后背发寒。
直面的危险其实都没什么。
要命的是未知的恐惧。
如果奚栀换成她呢？
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
方禾看mercy确实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她拧了一把毛巾，在mercy的脸上擦拭。
mercy的瞳仁一伸一缩。
这是盐水毛巾。
她的脸上才划出新鲜的口子来，这些盐水沾在口子上，疼得像刀片在割。
可是mercy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方禾细细的擦拭着，挨她挨得很近，“我不会杀了你的，你放心。”
mercy冷笑，“不杀了我你会后悔，就像时盛，他就是个祸害。”
“我不会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让我背负上人命，你放心，自然会有制裁你的东西。”
“你这么谨慎，可是又怎么样呢？你不觉得憋屈吗？你就该像我们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爽快就完事了。”
方禾问，“我问你，为什么方宇可以顺利进出我的实验室？你对他做了什么？”
mercy很是骄傲道，“我有个宝贝，就是只要拿出它，就可以逃过一切电子设备，是一切哦。我把它镶在了方宇的尾椎骨上，我骗他说，如果办好了，那我就取出芯片，让他自由，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东西里面是炸弹，只要我一按开关，他就得死，炸断尾脊骨，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吧？”
所以不管怎么样，方宇都跑不掉的。
但是最后，mercy还是没有用这么残忍的方法。
不是她善良。
是懒得这么做而已。
这些话，方禾听着格外刺耳。
她为自己是她的骨肉而感到耻辱。
方禾丢掉毛巾，整理好情绪。
她余光一撇，突然看到mercy脸上被擦干净的地方，有一块很淡很淡的疤痕。
那疤痕是一条纤细的线。
是做过某种手术留下的伤疤。
方禾马上想到了削骨。
没想到，mercy还整过容。
方禾想到什么，拿起光源，对准mercy的鼻子。
鼻子透得像是一块薄膜。
这也是整容出来的。
方禾大为震撼，却不动声色。
不能让mercy知道，她知道了这个秘密。
方禾让人把mercy放了。
然后找到穆九霄和穆温七，奚峥。
他们四个人，召开了紧急会议。
方禾说出自己的疑惑，“mercy整过容，你们谁知道这件事吗？”
奚峥蹙眉。
穆温七马上道，“不可能，她不可能整容。”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从我们接触到mercy开始，她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模子，而且她的样子已经是顶配了，还去整容干什么？”
“但是她动刀的地方很大，不过很隐秘，我也是才发现。”
穆九霄还算冷静，“退一万步讲，或许是最近压力大了，老了，才会想用动刀的方法来让自己保持年轻，其实没什么可用的价值。”
方禾，“不，她整容很久了，看刀口，大概有二十年了。”
众人沉默。
也就是说，二十年前，mercy还是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整容，并且一直保持美貌。
“但是mercy现在跟以前几乎无差别。”
“无差别，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是照着别人整的？既然无差别，为什么还要动刀子？而且还是大面积的动。”
三十岁的mercy，其实一点都不老。
也很漂亮。
根本就没有动刀的必要。
众人心里惶惶。
什么意思？难道这不是真正的mercy吗？
还是说，这才是mercy？而奚夫人是另有其人？
方禾看向一直沉默的奚峥，“你跟mercy最久，你有什么看法吗？”
“我的想法跟穆温七一样，找不出什么纰漏的地方。”
毕竟谁会去注意整不整容。
方禾又道，“还有一点就是，mercy好能吃苦。”
奚峥，“这有什么不对？”
“你们忘了，奚夫人一直都十指不沾阳春水，你们印象里的女人，从小到大都是娇生惯养的，就算后来真的为了得到奚家的一切，变得心狠手辣，那也不可能像现在，像是流水线里训练出来的硬骨头，那么折磨连哼都不会哼一声，她什么都有了，何必这么训练自己？”
穆温七赞同，“你说的有道理，我记忆里，奚夫人是不可能训练自己的，她舍不得让自己吃苦，更没有这个必要。”
穆九霄，“那就有可能，mercy不是夫人。”
真正的夫人，另有其人。
方禾大为震撼。
兜兜转转，居然是错的！
但是，在哪里去找奚夫人？
她又在哪里？为什么mercy会顶替她？顶替这么久，难道她不知道吗？
正想着，奚峥突然道，“你们先聊，我去抽支烟。”
几人看向他。
他走后，穆九霄道，“奚峥有问题。”
方禾也看出来了。
从一开始到现在，奚峥都不在状态。
不是不感兴趣，是知道什么，但是不能表露出来。
穆温七想起来，“奚峥对mercy从没有叫过妈，也没有母子之间该有的相处模式，我觉得更像是上级跟手下。”
穆九霄哼笑，“谁是上级？谁是手下？”
“奚峥更像上级。”
方禾抿了抿唇，“那mercy就是奚家的手下，是奚夫人的人。”
穆温七，“会不会是mercy叛变，把奚夫人给杀了？然后她伪装成夫人的样子，想带走奚栀，完成自己变态的计划？”
“不会的。”方禾很快否认。
“为啥？”
方禾噎了一下，解释道，“我的预感告诉我，奚夫人应该没有死。”
穆九霄，“嗯，方禾说的有道理，我们要找的幕后，很有可能就是夫人本尊。”
穆温七半信半疑。
难怪他们之前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原来问题这么大。
穆九霄道，“我去找奚峥聊聊。”
方禾摁住他的手，“别急，我去。”
都这么多年了，奚峥要是想说，早就会告诉穆九霄。
方禾去试试看吧。
奚峥抽了半包烟。
一地的烟蒂，杂乱不堪。
方禾抢走他的打火机，跟他平行蹲下，“别这么折磨自己，有话我们好好说。”
奚峥，“我不会说的，你不用来问我，浪费时间。”
“我是你妹妹，你也要瞒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