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南霜问，“你既然不喜欢我，可以直接跟我分手，为什么还要我来选择？”
穆九霄，“因为你救过我。”
余南霜苦笑道，“所以你跟我在一起，你只是想报恩？”
“包括以后。”
“我住在这个地方，我还有什么以后？”
穆九霄睨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感情，“你是第一天了解我是穆九霄么？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人。”
大概是喝了酒，穆九霄的眼底弥漫着骇人的冷气。
就像是一具死亡很久的躯壳，只露出一双没有瞳仁的眼睛。
那里面的黑洞，是未知的危险。
余南霜浑身发寒，一时间竟然只有一个想法——穆九霄是恶魔，她必须得远离他！
穆九霄打开车门，“下去。”
余南霜不敢吭声。
她不确定，穆九霄现在的性格大变，是因为知道了什么，还是因为他原本就是这样。
她不敢不下车。
因为刚才穆九霄的表情，好像她再慢一点，她就会直接死在车上。
以后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还是小命最重要。
丢下余南霜，穆九霄就直接开车回去了。
这阵子，穆九霄丢掉了所有的朋友，偌大的庄园里，除了定期来的保姆之外，空空荡荡，没有任何活物。
穆九霄头昏脑涨，坐在沙发里许久无法回过神来。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他成天这样浑噩，脑子里一片空白，找不到生存的意义，更不知道该怎么生活。
穆九霄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掌心，无名指上有一圈戒指印。
他轻轻抚摸着，也不知道自己在摸什么。
更不知道自己在怀念什么。
……
一年后。
G国。
方禾参加完庆功宴之后，没有立即回去。
她单独见了mercy。
mercy今天很高兴，跟方禾说话时，难得的温柔，“你找我有什么事？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她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因为今天是奚栀痊愈的日子。
奚栀已经变成了正常人。
方禾一身洁白的长裙，美貌动人，“什么都可以？”
“当然。”
“那你给我特权，我要回北城。”
Mercy神色一顿，“回去？你为什么还要回去？你难道不想留下来跟我一起做事吗？”
方禾，“我们是敌人，不是朋友，给你卖命，就是在给我自己挖坑。”
“我从未把你当敌人，你治好了我的女儿，你是我的恩人。”
方禾垂下眸子。
Mercy的鬼话她不会信。
当初答应她来到G国，一方面是怕她动怒，造成不可逆的后果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她有私心。
她策划了一个隐秘的计划。
除了自己，谁都不知道。
这一年方禾的乖巧，已经完全取得了mercy的新人，mercy也看到了方禾本事，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动她。
方禾叹了口气，“我回北城，是因为我的儿子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他有先天性的自闭症，我要回去给他治病。”
“可是你儿子现在在穆九霄的手里，你回去之后，确定能抢回来吗？”
“这是我的事。”
Mercy深知她的性格，知道她做了决定的事，谁都撼动不了。
Mercy道，“现在穆九霄也是个废人了，对我来说没有威胁，但是我很欣赏你，如果你在北城吃不到好处，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让你的价值发挥到极致。”
方禾淡漠地抿着唇。
Mercy说，“你要走了，不跟奚栀道个别吗？”
方禾看向大厅内，正在吃蛋糕的奚栀。
她病好之后，就变得优柔寡断，时常闷闷不乐。
方禾道，“不用了。”
Mercy，“我知道你跟奚栀之间有仇恨，但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放下过去，不就是死了一个孩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方禾眼眸一沉，“那你为什么又要费尽心思救回奚栀呢？不就是一个孩子么？”
Mercy，“她不一样，她的身体里流着高贵的血统。”
方禾嘲讽，“何为高贵？你别忘了你当初为什么会跟奚家决裂，还不是因为奚老爷子出去乱搞。这样一个男人，就是高贵的血统？”
Mercy吃吃的笑了起来，好像一点都不介意。
方禾定定的瞧着她。
Mercy道，“我从来都不会把男人当回事，不然你觉得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你可真傻，穆九霄说是什么你就信什么。”
方禾一下子收紧拳头。
所以呢，mercy当初跟奚老爷子闹掰，只是糊弄众人的借口，她真正要做的，其实就是让老爷子死，让出奚家昂贵的财产和地位。
真嘲讽。
她的母亲为了权势，杀害了她的父亲。
方禾看mercy的眼神，越发的冷漠。
她越发不想跟她相认。
Mercy又问，“你什么时候走？”
方禾，“我自行安排，你不用管。”
Mercy好笑，“你跟我生气？是觉得我当初的做法残忍吗？”
方禾，“这是你的事，我没有资格生气。”
方禾离开宴会之后，奚栀这才来到mercy的身边。
Mercy柔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奚栀看着方禾离开的方向，“妈妈，你不杀了她？”
“为什么要杀了？”
“她留着是个祸害。”奚栀道，“我恨她，我时刻想让她去死。”
Mercy，“不，她是一个不错的人才，我舍不得让她去死。”
奚栀捏紧拳头，愤愤不平。
……
方禾走的前一天，去见了奚峥。
奚峥已经得到了自由，但依旧住在穆九霄的房子里。
他为方禾做了一顿饭。
还有一份巧克力冰淇淋。
方禾笑道，“我来这里之后，第一次吃甜食，现在光是闻着都好香。”
奚峥，“香你也要少吃，你的身体当初生穆安的时候坏掉了，要好好修养。”
“嗯。”
奚峥，“你真的要走？”
方禾点头，“我不放心安安，我的线人告诉我，这一年周怡带着他四处求医，但是依旧没有见好，我想回去亲自医治他。”
奚峥，“你会吗？”
方禾眼眸微闪，“我跟在mercy身边，学到了不少东西。”
奚峥勾了勾唇，“也只有你，在mercy身边不图钱只图技术了。”
Mercy的路子确实是广。
又是国外，人才云云，方禾偷学过不少技术，但是这些医学技术在mercy眼里一文不值。
她更不知道，小小的方禾，在她的羽翼之下，已经逐渐丰满，可以自由翱翔。
奚峥很骄傲。
这一年他在方禾身边，比跟奚栀几十年更满足。
“你满意mercy吗？”奚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