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禾一愣，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羞涩，“你好，你找穆九霄吗？他在洗澡。”
“洗澡？你们住一块？”
“嗯，我是他的妻子。”
“呵。”那边低笑了一声，“就这样吧，等下洗完了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就说我想死他了。”
“……”
穆九霄洗完澡出来，见方禾在外坐着，手机捏着手机。
他问道，“你还不睡么，我等下就直接出门了，晚上应该不会回来。”
方禾表情复杂，把手机递给他，“有个女孩子说想死你了，让你回拨个电话。”
穆九霄蹙眉，“骚扰电话？”
“不知道，你备注了名字的。”
“谁？”
他打开最近通话一看，脸色更难看。
穆九霄观察了一下方禾的脸色，坐下来道，“穆温七是我姐，亲的。”
方禾惊奇，“你还有姐姐？”
“嗯，不过跟家里不合，一直没住在北城。”穆九霄盯着她，又强调了一次，“真是亲的，她平时见不得我好，听见是你接电话，想挑拨离间。”
方禾忍不住笑，“我知道，我没有生你的气，我相信你。”
穆九霄松口气，给穆温七回过去。
他平时几乎不跟穆温七联系。
每次联系必定是大事，并且是机密，但是这次他不想避着方禾。
她有权利知道他的秘密。
穆温七接起电话，阴阳怪气道，“喂？还是那位小妻子吗？”
“是我。”穆九霄语气不悦。
“哈哈，是亲爱的呀，你洗完澡啦？洗澡的时候有没有想我？”
穆九霄深呼吸一口气，“我开的免提，你注意点形象。”
“开免提我怕什么，你开火箭我都不在怕的。”
穆九霄不耐，“有屁就放。”
穆温七咳嗽一声道，“听说奚峥进监狱了？进去了吗？”
“还没有判，你现在要是赶回来还来得及。”
“你神经病，我哪里舍得让他进监狱啊，你不知道帮帮忙？”
“他不让帮。”
“他要面子，当然不会让你帮，你背地里帮啊，要是他在监狱里出点什么事，你姐这辈子就只能守活寡了。”
穆九霄提醒道，“他不喜欢你，你还不配守活寡。”
“……”
穆温七骂道，“行了，等我回来。”
穆九霄挂断电话，看向方禾。
方禾道，“姐姐要回来吗？”
“这次估计是真要回来了，她最见不得奚峥受委屈。”
“奚峥为什么不喜欢姐姐？”
“她那性子没有男人会喜欢。”穆九霄道，“我要是奚峥，我早就把她打死了。”
“……”
时间不等人，穆九霄换上衣服就要走。
方禾送他到门口，“可以一直保持联系吗？”
穆九霄抚了抚她的脸颊，“嗯，可以，我随时回消息。”
方禾抿唇一笑，把手腕上的珠子戴在他手上，“一路平安。”
珠子带着她的体温，就像暖流注入血液。
穆九霄声音微哑，“别睡，等我回来。”
方禾点点头。
她看着穆九霄离开，心里很是不解。
她跟穆九霄要说接触的时间短，那也不短了。
从结婚到现在，也过去了好几年。
为什么离开一会就受不了？
她以前明明是个忙得连喝水都要争分夺秒的人。
……
背叛奚峥的人，已经被穆九霄的手下扣下了。
关在郊外的毛坯房里。
门口一左一右站在两个保镖，见穆九霄过来，恭敬道，“穆少，人已经在里面了。”
穆九霄嗯了一声，每一步都带着冷风。
奚峥最信任的那个手下，穆九霄见过两次，代号叫阿良，跟了奚峥很多年了。
他此刻坐在昏暗的灯光下，面无表情，双眼空洞。
穆九霄落坐，戾气顿生，他才终于有一丝反应。
穆九霄跟奚峥不一样。
奚峥慈悲，穆九霄不是。
阿良看着他，直接道，“罪名我都认，但是开庭那天，我不会去指证时盛的。”
穆九霄心平气和，“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要么就杀了我吧。”阿良自暴自弃道。
穆九霄往他面前丢了一包烟，一只火机。
阿良抽了一支。
穆九霄道，“你跟了奚峥十几年，为他卖命，到头来，你成为一把刀捅到他的心窝子里。”
阿良眼眸微动，“人为财死，我有更好的选择。”
穆九霄嘲笑，“时盛能给的，奚峥能给你两倍，这个借口不够说服我。”
“我说的全都是实话，你不用再继续查了，不管怎么查都是无用功。”
“我可以救你，你只要指证时盛，帮奚峥脱罪，你还是以前的阿良。”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他，阿良一直冷硬的表情逐渐破裂，开始颤抖起来。
穆九霄眼神冷漠。
任由他发泄自己。
阿良看着穆九霄手腕上的佛珠，道，“你有心爱的女人是吧，穆少。”
穆九霄毫不避讳，“嗯。”
“我也有。”阿良哑声道，“我从小跟着少爷一起长大手上染了血腥，本来打算一辈子如此的，但是我遇到了我的爱人。”
说到这，阿良嗓音破碎，“心爱的女人是软肋，我就算浑身械甲也没法护她周全，时盛拿她威胁我，我没有办法。”
真相抖落，阿良的情绪也就此崩盘。
他痛苦的抱着脑袋，“我不想让她为我出事，时盛的手段是出了名的毒辣，我要是不照做，她会死的。”
穆九霄淡淡道，“这件事交给我，我会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时盛不会放过我的。”阿良认命道，“就像你，你跟他纠缠清楚了吗？”
“你忌惮时盛的手段，怕你指证他之后，你跟你的女人没法平安生活，可你就没有想过，事后他会不会放过你？”
阿良，“他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听话，他就不会伤害她。穆少，你别劝我了，我欠少爷的，下辈子再还，如果我死了，你帮我照顾我的爱人，可以吗？”
穆九霄，“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你的恩人，你还有脸让我帮你？”
阿良脸色灰白。
他无路可退。
穆九霄语气冷了几分，“时盛是怎么找到你的？”
阿良摇头，“我不知道。”
这是实话。
“除了奚峥，还有谁知道你们内部的关系链？”穆九霄又问。
阿良怔怔的思考，片刻后，吐出两个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