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曾经轰轰烈烈，年少轻狂的时候，谁还不会打一架呢。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可能了。
下车的时候，封邵音问，“你真生气了啊？”
方禾无奈道，“没有，没生气。”
“那你耷拉着脸干什么？”
“我非得笑吗？我现在去看的是奚栀啊，不是我妈。”
看自己老公的前任，谁乐意笑啊。
封邵音看她挺着个肚子的样子，心里过意不去，说道，“哎你回来。”
方禾累得慌，“你又要干什么？”
“我跟你说说那玩意儿那咋来的。”
方禾一顿。
封邵音打开车门，“上来。”
方禾最后还是上去了。
封邵音把门窗都关好，左看右看，跟做贼似的。
方禾道，“大可不必吧？难不成穆九霄以前干的都是亏心事？”
“当然有必要，这是老穆的伤心事。”封邵音说，“这事儿太久了，那还是老穆十岁的时候。”
方禾一怔。
十岁就为心爱的女人上刀山下火海了吗？
“老穆家以前挺穷的，但是生意起底很早，他十岁的时候，就跟着他父亲出去谈生意了，那时候做生意艰难，很多次都是刀口上抢货，那老爷子也胆子大，为了暴利，一不小心就走了歪路。”
“他们父子俩那会一起被抓走，老爷子怕死，自然是把吃进去的全都吐出来。”
“但是对方不够解气啊，要砍掉老爷子一条手臂。”
“他哪里舍得呢，就把老穆抓到他们跟前，拿老穆挡刀，当时老穆小，那群人都还有点人性，老爷子为了保命，跟他们说老穆才几岁，折磨起来特别有意思。”
听到这里，方禾的呼吸已经不畅了。
她捏着开门的把手，想制止他，但是张不开口。
“后来他们没对老穆下手，把刀给了老爷子，让他自己动手。”
封邵音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爷子心软了，最后没有对手脚下手，砍了他后背一刀，那他妈是真狠啊，送到医院的时候，断掉的骨头都能看得见。”
“那时候老穆才十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但是麻药过后，他一声都没吭，也没哭。”
方禾脸色灰白，“别说了。”
封邵音关心道，“你没事吧，别动了胎气啊，不然回头老穆要弄死我。”
方禾推开门下车，头重脚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医院的。
她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奚栀，突然想，她宁愿那一刀是穆九霄为奚栀扛的。
至少心甘情愿。
而不是遭受亲人的背叛，身体和灵魂都死无其所。
奚栀身体上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心里有阴影，本就有神经类的疾病，被这么一搞，除了项书喜，谁都不想见。
方禾也只坐了一会。
转身看见项书喜，她说道，“你是奚栀的私人医生，我的道歉就麻烦你帮我转告吧，另外送的礼物，已经都放在别墅保安那了，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去取。”
项书喜道，“方小姐，这是你跟奚栀之间的事，我就是个打工的，不好做中间人，礼物和道歉，你最好还是亲自去跟奚栀说吧。”
“她可能不愿意见我。”
“那方小姐为什么不自省，她为什么不愿意见你呢？”
方禾感觉到了项书喜的敌意，笑道，“怎么个意思？我这人比较笨，麻烦你把话说明白。”
项书喜就直说了，“你跟奚栀之间的关系很尴尬，但是从始至终，奚栀在这段感情里都没有错，现在跟穆先生一起生活更没有错，相反，你现在风光无限，占尽了所有的好处，让人羡慕得眼睛发红，可是你想过没有，奚栀是什么样的感受。”
方禾抿唇微笑，“这是事实啊，你为什么要强调？”
“我的意思是说，希望你可以把你的私事解决好，不要殃及到奚栀身上了，她是个可怜的女人，不比你，前后左右都有人保护，她就只有穆先生了。”
方禾听到这里，是真的觉得有意思了。
她问，“项医生，当时奚栀出事，你没在场吗？”
“在场，她承受什么样的伤害，我看得清清楚楚。”
“那你没注意到，当时是奚栀主动替我挡的吗？”
项书喜嘲讽道，“方禾，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那可是粪便！奚栀从小就是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你居然觉得她替你挡是应该的，甚至连道歉都要别人转告，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硬！”
方禾摸了摸鼻子，问，“你是不是还想打我啊？”
项书喜道，“我不打女人。”
“就算你要打，你也没有资格吧？你以什么立场打我呢？”
“我是奚栀的朋友！”
“哦，既然那么想当朋友，那我跟穆九霄说说，以后就不给你发工资了，你跟奚栀的关系这么好，以朋友的名义照顾奚栀吧，怎么样？”
项书喜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乱嚼舌根，以为我跟奚栀有什么，我跟她只是朋友关系，我只是同情她！”
方禾对他这种嘴脸的人，可真是看多了。
但是她也不想让事情闹大，就说，“算了，毕竟现在也就只有你能跟奚栀说得上话，刚才的话当我们没说过，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也别来招惹我，我这人就给一次机会，再有下次，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
项书喜看着方禾走得果决，想上去争论，又实在没有勇气。
他回到病房，叫奚栀起来吃饭。
刚才他们在外面的谈话，奚栀其实全都听见了，她说道，“你何必呢？闹崩了，大家都很难看。”
项书喜现在已经冷静了，说，“你放心吧，我有分寸了。”
“我主要是怕闹到九霄那里，他性子冲，你这么对她，他会报复你的。”
项书喜也不服气，“为什么你老是考虑他们，你多想想你自己好不好？”
“我到底怎么了？”奚栀无奈道，“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你干嘛要这样？”
“我是觉得，你更适合当穆太太，而不是那个上位的方禾。”
奚栀道，“以后别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