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禾微愣，“怎么了？”
穆九霄什么都没有说，拉着她走。
这里有危险，他们不能久留。
但是穆九霄忘记了，自己的身体大不如以前。
他稍微用力，浑身就会传来剧痛。
跑出去的时候，他差点因为剧痛而摔倒在地，方禾一把扶住他，拖着他的身体往外跑。
他们很快上了车。
方禾开启保护系统，车子就百攻不破，她松口气，这才问，“感觉怎么样？”
穆九霄没有作声，他打开柜子，拿出里面的药吃了几粒。
方禾本想提醒他，一次性吃太多止疼药不好。
但是她很快就看到了他微微发抖，却无法控制的手。
方禾绝望的想，副作用其实在此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都已经疼得快受不了了。
方禾抓住他的手，低声道，“穆九霄，我们会熬过去的。”
穆九霄的眼底已经冒出了一片可怕的红血丝。
他看方禾的眼神，已经没有了聚焦。
方禾抱着他，一点点抚顺他的背脊。
穆九霄哑声道，“其实也没什么，疼习惯了，我就感觉不到疼了。”
方禾瞳仁一缩。
其实这不算什么值得安慰的事。
世界上没有谁能习惯疼，只要人活着就会有神经，除非是人死了。
穆九霄一旦习惯，那就跟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穆九霄的身体反应在一遍遍地告诉她，时间不多了。
方禾看向窗外，危险已经不在了。
刚才拍照的人，其实已经不屑于对付他们，他只是想知道他们现在的惨状。
方禾捏紧方向盘，扭动钥匙。
她得赶紧回家。
一回家，穆温七就把她拉去了实验室。
“我有件事要单独跟你商量。”
方禾道，“你说。”
“在跟你商量之前，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救治我弟弟？”
“有，但是我需要时间。”
“就是做你那些没有胜算的实验吗？”穆温七道，“我知道我说话难听，但是现在时间不等人，你知道我弟现在的情况，他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活着，而这一个月，对他来说简直生不如死。”
方禾打开数据记录本，看着上面麻木的数字，道，“我们会有奇迹发生的。”
穆温七的手，一把打在了她的键盘上。
她这一打，很多数据都被打乱。
方禾心里沉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又恢复正常。
没关系，乱了就乱了，她做了数据备份。
穆温七告诉她，“方禾，没用了，你认清现实吧。”
方禾木着脸道，“我们还有另一个办法，但是我知道，你们都不会让我去做。”
穆温七，“什么？”
“换脸。”方禾盯着她的眼睛，道，“只有再换一张脸，那他就可以是一个重生的穆九霄。”
穆温七咯咯笑了起来，“方禾，你还没有睡醒！”
方禾攥紧拳头。
这个计划不是天方夜谭。
她想过的。
只要让穆九霄活着，任何方式都可以。
她承认有点自私。
如果是穆九霄，他本人绝对不允许自己这么活着。
穆温七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找你商量的事，就是可以拯救穆九霄。”
方禾眼里闪过一丝光泽，“什么办法？”
穆温七，“mercy其实也没有解药，她也在找人研制，但是研制的人，我挖来了。”
方禾脑子发懵，“这种事这么简单吗？”
“当然，只要给够足够的诱惑，就可以让她过来。”穆温七此刻很冷静，“她现在手里有解药，只要我同意把她带来，穆九霄就还有希望。”
“那你快点把她找来，这种事你为什么要跟我商量，你应该直接找来啊。”
穆温七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方禾好像知道了点什么，想从她嘴里确定答案，但是穆温七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走了。
她去找人了。
方禾重新坐回椅子，迷茫的想，她刚才想说什么。
……
穆九霄倒下了。
以半植物人的状态，躺在床上需要人照顾。
方禾也见到了那一位带着解药的女人。
女人叫余南霜，专业从事机械制造和药物管理，天才混血儿，年轻又漂亮。
她有一双褐色的眸子，立体出众的五官，微卷的长发高高竖起，干练迷人。
余南霜看人的时候眼神很轻佻，“我知道你方禾，大名鼎鼎的方医生。”
方禾握了握她的手，“你夸张了余小姐，我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全职太太。”
她的手好烫。
像男人的温度那么吓人。
余南霜说，“你太紧张了方禾，你关心穆九霄的生死，所以你的血液无法流通。”
方禾失笑。
她笑起来的时候，满脸都是皱纹。
而眼前的余南霜，却充满了年轻和朝气，她们也相差不了几岁，却好像另一个世界的人。
余南霜不遗余力，拿出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给穆温七。
穆温七道，“你给我也没用，你要给方禾，方禾才是这场实验的主导人。”
余南霜毫不避讳道，“但是方禾是个外人，我要是给她，她拿去做了别的怎么说？”
穆温七，“你脑子有病啊，她是我弟的老婆，难不成她还能拿去吃了。”
“我给你是有个保障。”余南霜道。
穆温七翻了个白眼，把东西又转给了方禾。
方禾打开一看，都是些原材料。
余南霜擅自打开方禾的电脑，发现里面做了很多详细的数据，但是很多她都看不懂。
她不在意，因为那些原材料，就已经足够让她抬头挺胸。
方禾发现原材料就是自己想要的，格外兴奋，立即开始匹配。
匹配时，余南霜就在旁边看。
方禾忙了一天一夜，累得实在睁不开眼了，想去眯一会，对余南霜道，“余小姐，你可以帮我看着一会吗？我快要看不清屏幕了。”
余南霜皱眉，“为什么要我看，这不是你的活儿吗？”
“你帮忙看看就行，只需要半小时的时间。”
“我不管。”
余南霜转身看向别处。
她干脆走人，去看看穆九霄。
方禾没有办法，只得用点眼药水，继续盯着实验看。
余南霜来到房间门口，看见穆温七守在那。
“穆九霄怎么样？”余南霜问道。
穆温七看她一眼，“还是那样，你跟方禾的实验做得怎么样了？”
余南霜并不懂那些东西，但是这里的人并不知道，她避开穆温七的视线，说道，“我刚忙完，现在换方禾上，我上来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