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禾心想，还好自己看破了红尘。
要是自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估计已经脱了衣服扑上去了。
打完B超，结果都还好。
吴思源还给了方禾一个礼物盒子。
方禾自然不收，吴思源说，“这不是我买的，是老师让我带给你的，进口妊娠油，她以前用过，效果最好。”
方禾一听是教授给的，便接了下来。
老人家一番好意，不好拒绝。
她拿着东西回家，心情不错。
晚上，穆九霄回到家，看见方禾已经洗完澡，正在床上敷面膜。
她拆了白天拿回来的妊娠油，闻了闻，很香，果然是教授送的，教授跟她好几年的朋友，知道她最喜欢什么味道。
正好穆九霄进来，她把油瓶给他，让他抹。
穆九霄看了眼她雪白的长腿，“要是擦枪走火发生点什么，谁负责？”
方禾冷漠道，“把你剁了。”
穆九霄失笑，拿过油瓶一看，“我之前买的用完了？”
“这是吴医生给的，我想试试效果怎么样。”
“吴思源？”穆九霄的语调都变了。
“嗯，他现在是我的责任医生。”
穆九霄把东西随手一丢，“用我的。”
方禾皱眉，“跟个小屁孩的醋你也吃？”
“他那个我看了，添加剂太多，效果不好。”
“那是我之前的教授送的。”
“用我的。”
穆九霄掀开她的睡裙，把油倒在掌心，搓热了，一点点给她按摩。
在这方面，穆九霄的细心没得说。
方禾闭上眼睛，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她接起，没想到是吴思源。
穆九霄也听到了声音，听见吴思源问，“这么晚了还没有睡？”
他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好像嘴里塞着东西，方禾没在意，说道，“正准备睡了，你有事吗？”
“没事，就是提醒你，药很重要，别偷懒忘了。”
“已经喝过了。”方禾看了眼旁边一脸铁青的穆九霄，笑道，“你怎么还不睡？”
吴思源先是一愣，说道，“我刚下班，老师特意交代我，一定要看好你，所以想着给你打个电话提醒你。”
“好，谢谢。”
“不用谢，应该的。”吴思源道，“明天你还来检查吗？”
“我每一周去一次。”
“好，我等你。”
我等你那几个字，让穆九霄彻底绷不住了。
他伸手拿过手机，想把那个小屁孩警告一顿，结果手机已经挂断了。
方禾摘下面膜，慢悠悠地问，“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穆九霄捏着她的下巴，眯眼问道，“你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我做什么了？”
“来，跟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他要说我等你？”
“等我去复查啊，有什么问题吗？”
方禾笑盈盈地看着他。
穆九霄，“医院的人都死绝了，等你一个人？”
“就是一句客套话，怎么了。”方禾淡淡道，“这还什么都没有呢，你就受不了了，那如果我跟他一块吃饭呢？一块谈个恋爱再分手，然后住在我这里，告诉你，他精神状态不太好，我得照顾他呢？”
穆九霄下意识道，“他精神状态不好，跟你什么关系？”
“是啊，所以奚栀受伤，跟你什么关系？”
穆九霄蹙眉，张嘴想解释，方禾打断他，“你不用说，我都知道，我只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我慢慢消化就行了。”
穆九霄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唇。
方禾推开他，“我睡觉了。”
穆九霄从后抱着她。
想到他背上的疤痕，方禾又心软，“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么多。”
“没什么，奚栀的事，我会慢慢处理。”
有些事如同一颗刺，卡在肉里让你难受，可是你取不出来。
方禾想告诉穆九霄，奚栀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但是想了想，其实说不说都一样。
他和穆九霄一样，都讲究证据。
或许她对奚栀有偏见，所以才会有错觉。
方禾握着他的手，指腹上的薄茧像是某种痕迹。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只是穆九霄吗？
为什么一个商人，身上却有那么多不属于商人的痕迹？
倒像是刀山火海里出来的。
穆九霄反扣住她的手，“想不想知道这是怎么来的？”
方禾道，“常年拿枪，是吗？”
穆九霄手一紧。
“你怎么知道？”
方禾低低的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大概忘了，我以前都学过什么。”
穆九霄没有忘。
方禾努力和天赋并存，硕博双读的高材生，拿下过很多高级证书。
不然这公司开起来，方禾也不可能扛起半边天。
做医生不过是因为嫁给他之后，穆家不希望她到处招摇，而不得不选择的一个职业。
穆九霄的手摸过她的肚子，声音低沉，“闺女，这都是你爹我的丰功伟绩，以后没有谁敢欺负你。”
话音落地，里面的胎儿，隔着薄薄的肚皮，猛地踹了穆九霄一下。
方禾嘶了一声，“踹得我肋骨好痛。”
穆九霄笑，“劲儿可真大。”
方禾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
她说，“给女儿取个名字吧。”
穆九霄早就想好了，“穆安。”
方禾皱眉，“好难听啊。”
“好听，寓意又好，平平安安。”
小孩子的愿望是快乐，成年的快乐是挣钱。
父母的愿望，是希望孩子健康平安。
其他都不重要。
方禾沉默下来，点点头。
穆安。
方禾，“还有三个月，她就足月了，随时都可以出来跟我们见面。”
她好期待啊。
这是她的另外半条命。
……
方禾再次见到吴思源的时候，发现他的状态很差。
像是连续三天没有吃饭睡觉。
吴思源看见她，朝她笑了笑，“方小姐。”
声音也沙哑了。
方禾感觉他现在如同一个行尸走肉，关心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吴思源摇摇头，“不用，我现在还好。”
“你最近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吴思源揉了揉眉心，感觉有些喘不过气，他摘下口罩，背过身去。
方禾绕到他侧边，发现他的脸上，全都是伤痕。
“吴医生，你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