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那一双点漆般的眼睛望着她，黑得如同最寂静的夜，深远幽暗。
“之后他觉得我母妃的死因有疑，所以特意让人将尸体检查了一遍，这才发现，母妃脖子上有很重的勒痕，像是被人活活勒死的，但是仵作在检验尸体以后说那样的勒痕不致死，顺藤摸瓜，发现了母妃是中了毒，由于勒痕导致毒发。”
活活勒死？
战南霆的话，让温如歌的心像是蓦然被人揪了起来一样，她瞳仁颤抖。
“夫君可有查到，是谁害了萧妃娘娘吗？”
温如歌的心有些惊慌失措，如果萧妃娘娘的死因这么惨烈，再加上国师的话，就可以证明是先帝在萧妃娘娘生前虐待过她……
可是这样的话，战南霆若是知道了，对他的打击定然很大。
战南霆看向温如歌，随后才开口道：“他查到，在母妃出事的当晚，除了父皇以外，就是皇上的生母容贵嫔出现在我母亲的宫里，毫无疑问，定然是容贵嫔害了我母妃！那个女人本就生性阴毒狡诈，只可惜父皇当年并不愿意重查此事，所以就潦草发丧了。”
温如歌看向战南霆，她伸手握住站难停的手，手心里竟然有一层薄汗
她强行将才一齐冒出来的无数个念头通通摁下，收回纷繁复杂的思绪，头脑这才慢慢清明起来。
温如歌喉咙滚动，这才开口，道：“夫君，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战南霆看向温如歌，即便如今他情绪再低迷，却也没有对温如格有任何不好的情绪。
温如歌睫毛颤抖，开口道：“你还记得你被皇上污蔑天煞孤星命格的时候，我去暗中找过国师吗？本来是要让他解决命数的谣言，但是无意中从他口中得知，当年先国师替先帝占卜过萧妃娘娘的命数，后来就看到先帝亲手杀了萧妃娘娘。”
战南霆眉骨蹙了蹙，道：“你说什么？”
他内心的紧张感越来越强烈，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令他感到透不过气来，渐渐生出一种窒息感来。
紧握住温如歌的手，有些微微的抖动，他突然笑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向温如歌开口道：“这怎么可能？父皇生前最疼爱的便是母妃，即便是知道母妃命数有灾，也不会亲手杀了她，这绝对不可能。”
温如歌知道这件事情对战南霆的打击有多大，毕竟在萧妃娘娘活着的时候，战南霆一直都是先帝最疼爱的儿子，战南霆自然对这件事情没办法接受。
这也是温如歌一直没有告诉战南霆的原因。
“当年先国师一直跟随先帝，再加上你现在所说的这些，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但这也许是事实……”
战南霆的眸子里乌云密布，他看向温如歌，随后直接站了起来，这才道：“父皇怎么因为母妃的命格，便要亲手杀了她，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在母妃去世前，容贵嫔也到过母亲的宫中。”
温如歌的心软了一下，她蓦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站了起来，道：“夫君，你是说先帝当年一把大火烧了萧妃娘娘的宫殿吗？”
战南霆闻言，转过身，叹了一口气，方才点了点头，开口道：“没错，当年母妃过世后，宫殿就突然着了火，大火烧了里面所有东西，就连伺候过母妃的宫人，也都全部葬身火海。
温如歌眸子蓦然亮了起来，她紧紧的握着战南霆的手，颇为激动，道：“不，还没有，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还有一个人是当年从火烧的宫殿里面逃出来的，并且一直活到了现在。”
他心中一惊，犹如坠入冰窟，周身都被寒意笼罩，透彻肌肤，深入骨髓，心底涌起一股子深深的绝望之意。
如果真的调查到了那个宫女，母妃当年去世的真相或许便可以大白了。
但是，若真的是父皇是亲手杀了母妃，他又该如何面对。
战南霆心中一颤，犹如被人捅了刀，又狠狠地搅动几下，感到了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那个宫女是谁？”
“在之前皇上囚禁我的时候，伺候我的一个嬷嬷，如今应该还在长乐宫，她应该认识你。”
温如歌记得，从先帝时期开始，宫内只有一次大火，就是萧妃娘娘薨逝的那次，但是龚嬷嬷的脸不像是普通的火所烧伤的，倒像是在逃命的时受伤的。
而且，每次提到战南霆的时候，龚嬷嬷的神情都会格外的紧张和关心。
再加上龚嬷嬷每次对温如歌的维护，这一切都可以说明，这个嬷嬷很有可能就是当年从萧妃娘娘宫殿里面逃生出来，暗中苟活的宫女。
战南霆面色乌云密布，随后开口道：“阿幺，等你身体好些，本王会安排妥当，到时候你陪本王暗中进一趟宫。”
温如歌头伸手握住战南霆的手，温声细语的开口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还有我知道吗？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战南霆面色动容，伸手摸了摸温如歌的脸颊，嘴角扯动，道：“本王知道了。”
随后，因为霍老还等在外面。战南霆便先出去了，温如歌一个人躺在房间里休息。
外面似乎还在下雨，微微细雨，她不知道战南霆如今是何心思，只怕是很难过去这个坎儿了。
温如歌身在王府内身心似乎也放松了，一人坐在软塌上，静默的独自下棋。
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哗啦哗啦的细雨声，让人心情格外的静谧。
温如歌有些累，看向窗外，已经是深夜了。
“吱……”
门打开了，云栽从外面走了进来，瞧见温如歌，连忙走了过来，开口道：王妃，你饿了吗？外面准备好了晚膳，奴婢让人把晚膳传进来吧？
温如歌瞧见来的人是云栽，起身询问道：“珣竹呢？怎么没见她人？”
云栽替温如歌披好披风，这才开口道：“珣竹姐姐在小厨房替王妃看熬药，应该一会儿就过来了。她让奴婢先过来看，王妃还未曾用膳，殿下交代了，要让王妃好好用膳。
温如歌将披风的带子系好，有些疲倦她坐在软榻上面，好像自从小产以后，整个人的身子就比之前还要虚弱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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