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穗也心疼,将小姑娘抱过去:“娘的乖宝,一会就好了啊!小妮子真勇敢!明天还给你奖励吃蛋糕!”
小妮子犹豫了一会,艰难的点头:“行吧,我勇敢。”
跟个小大人似的,还叹了声气。
柳穗被她逗笑,低头亲了一口。
抬头对上程四的目光,脸上笑意顿散。
“你怎么还不走?”
程四:“……”
他自然地岔开话题:“我看到院子里还有一间空置的屋子,我暂时住在那里。”
“不可能。”柳穗将闺女的脑袋按进怀里,怒视程四:“你擅自闯进我家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现在赶紧走!”
程四看了一眼她怀里头的小妮子,语气淡淡道:“女医馆在村口的位置,这里有许多外村人来往,你们母女两个单独住在这里并不安全,若是你担心有人误会,这段时间我会尽量不出门,不会让人知晓。”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柳穗要是再拒绝就有些不知道好歹了。
但是她仍旧疑惑的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们母女的安危,干他什么事情?
程四回避了这个问题,径直道:“我就在隔壁,有问题随时喊我。”
柳穗看了一眼怀里头乖乖软软的闺女,到底是没有追出去。
两间屋子都是铺了被褥的,倒是不必担心程四的住宿问题。
到了晚间,小妮子果然发热了。
又吐又哭,小孩子一张脸通红,头发汗涔涔的,瞧着特别可怜。
柳穗用给她擦了擦身子,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屋外此时惊雷落下,下起了瓢泼大雨。
屋内孩子的哭声越发的凄厉,柳穗心如刀割。
虽然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但是真正看到小孩子哭的时候,仍旧忍不住怀疑,她是否做错了。
“咚咚。”
“三娘,小妮子怎么样了?”屋外传来男人的声音。
柳穗深吸一口气:“她出痘了,你不要进来。”
古代没有疫苗,就算是成人,也是有可能感染的。
她愿意陪着小妮子住女医馆,是因为她是小妮子的娘,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但是没必要再搭上一个程四。
但是外头的男人像是没有听见他的嘱咐,直接推门进来。
他小心的关上门,将寒风挡在屋外,举着油灯快步走到床前。
“我听见她哭的厉害。”他将油碟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将小妮子抱起来,轻拍着她的脊背哄她。
刚刚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妮子竟然慢慢的停了下来。
柳穗喉咙里仿佛被堵住了,好半天才别过脸,按了按眼睛,轻声道:“谢谢。”
程四看了她一眼:“不如你去隔壁屋子睡一会?晚上我陪着小妮子?”
柳穗摇头。
她得时时刻刻看着小妮子才行。
程四知道她不放心,也没有多劝。
等怀里头的小家伙再次睡着了,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柳穗看着他轻柔的动作,不免微微诧异:“没想到程大人这么会照顾小孩子,是家中已有子嗣?”
虽说没有成亲,但是这个时代,好像妾生子,私生子也不是什么大事。
程四站直了身体,放轻了声音道:“未曾,但是家中亲戚倒是经常将孩子送到我家,所以带过一阵子。”
柳穗了然。
看来他家亲戚挺多。
火光摇曳,柳穗脸上的神色也在夜色中柔和下来,透着一种异样的温柔。
程四喉头微微滚动,良久才道:“与三娘认识这么久,竟是没有听你提过小妮子的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