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穗瞳孔一震。
王廉自打回了县城之后,偶尔也会托人给她带信,所以柳穗一直以为他平安无事,没曾想到,对方竟然已经身陷险境。
柳穗心电急转,急问道:“你父亲可还有说什么?”
杜兴之摇头:“父亲重伤在家养病,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去衙门了,这次还是相熟的同僚来家里看望他才偶然说漏嘴的。”
看来杜飞这次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柳穗眨了眨眼睛,先冷静下来,与杜兴之道谢:“麻烦牛专程跑一趟,这情分我记下了。”
杜兴之闻言赶紧摆手。
“三娘救了我爹,我一家子都感激你,这点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虽然对方这样说,但是柳穗可不能当真。
“外头风大,你来路辛苦,先吃碗热汤面吧。”
杜兴之刚想要拒绝,目光瞥见亭亭站在一旁的桃花,不由自主的改了话音:“那就麻烦三娘了。”
柳穗含笑摇头,但是眼神却格外忧愁。
虽然她如今在柳家村,乃至桃花县都有几分名气,但是要拿这名气去赎王廉,显然是不够的。
首先作为一个女子,她讲的话,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听的。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微微拧眉。
她得先去见王廉一面。
柳穗的目光转向廊下正在与小妮子逗趣的男人,眼神微动,抬腿走过去。
“娘!”小妮子瞧见柳穗,高兴的欢呼。
柳穗接住她胖乎乎的身体,抬头看向程四。
程四也正瞧着她。
四目相对,柳穗莞尔一笑:“程大人,我想请你帮个忙。”
程四挑了挑眉。
柳穗将小妮子交给含雪,等孩子走远了,才拢着衣服邀程四往外走走。
程四看着她仍旧苍白的面色,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你身子还没有好全,就不要出去了。”
柳穗一怔,笑起来。
这位程大人倒是挺会疼人。
于是两个人就回了屋子里。
为了避嫌,屋子门没关。
柳穗亲自给程四斟茶。
程四眉头高高挑起,拦住了她想要递茶的动作。
“你想要我做什么,直说吧。”
突然这般客气,他十分不自在。
柳穗闻言也不客气,直言道:“我有个朋友,被诬陷进了大牢,我想要请程大人搭个线,让我和县令大人说几句话。”
程四甚至没有半分犹豫:“是什么朋友?”
柳穗微微错愕。
正常人不是应该先问犯了什么事,或者推诿此事不易,以此来换取好处?她都准备好了被程四坑上一笔的准备。
没曾想,这人的关注点竟然在于她与王廉的关系。
见她沉默,程四眉头渐蹙,语气也沉了下来:“莫不是小妮子的新父亲?”
柳穗哭笑不得:“你胡言些什么!那王廉自愿要给我干二十年活的,如果他现在就死了,我岂不是亏了?”
当初王廉死皮赖脸要留在柳家,但是到底是王家的嫡子,柳穗也不好让人签什么长工的契约,但是两个人都口头上定了,他要帮柳家干二十年的活,而柳穗要保他王三代富裕的。
哪成想,这合作还没有真正开始,人就已经进牢里了。
也是命途多舛。
程四脸色好看了些,沉吟片刻说道:“你如何确定,他是被人诬陷?”
柳穗脸上浮现古怪之色:“……那孩子在我这,连杀鸡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