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程菀在下面等半天也不见厉之隽下来，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上来之后却看见他在对着屏幕发呆。
她探头一看，因为太久没有操作，电脑已经自动息屏，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听到熟悉的声音，厉之隽猛然回神，定定的看了程菀一会儿，才道：“小菀，之前你是不是发现过一些和三叔有关的线索？”
程菀微微愣了一下，看着他眼中弥漫的黑色，还有那一抹藏在深处的悲痛，片刻之后才道：“在之前抢救芯片的时候，确实看到了三叔的名字，后来出任务的时候，也看到过几次。”
因为厉之隽对原城京很在意，在没有找到确凿证据之前，她不想因为怀疑让厉之隽对她产生误会。
“这样吗。”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厉之隽心里已经接受了大半，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他没办法继续欺骗自己了。
在程菀上来之前，他就开始回想之前提到过的种种线索，只是一直不敢相信，三叔之前明明对他那么好。
看着他眼中的失神，程菀有些心疼，实际上他们已经在陆陆续续的追查原城京的罪证了，只是碍于厉之隽和他的关系很好，这些事情也一直没有说。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程菀看向已经息屏的电脑，心下有些怀疑。
厉之隽对原城京极为信任，一般来说是不会主动提及这些话题的，一定是这段时间的调查让他发现了线索。
厉之隽沉默片刻，在她担忧的目光中点了点头，语气还带着几分苦涩：“我收到消息，三叔好像去了灰三角那边。”
原城京已经跟军部没有关系了，他现在只是一个安保公司的甩手掌柜，按理来说根本没有去灰三角的理由。
但他偏偏就出现在了那里，不管是严肃的服装还是腰间的武器，都表明他不是过去度假的。
“灰三角?”
听到这个地点，程菀眉头紧紧皱起，她在那边待过两年，自然明白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能确认是他吗?”
“可以。”
厉之隽打开电脑，手下传过来的那张照片赫然出现在程菀眼前。
照片虽然模糊，但还是能确认，上面的人就是原城京。
即使只是见过两次的程菀，都能一眼认出来。
她原本以为，原城京只是。利用职务之便和身份的特权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没想到事实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灰三角那样的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涉足的。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程菀看着他紧绷的下颌，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
她知道原城京对厉之隽来说，几乎是等同于父亲一样的存在。
而如今，他却被自己最敬重的那个人背叛了，这种从心底传来的悲痛，是谁也没办法抚平的。
厉之隽沉默良久，才沙哑着声音开口：“我不知道。”
这一瞬间，他是真的想不出该如何去面对这个曾经敬重爱戴的长辈。
厉之隽很少会露出这样茫然中又带着脆弱的表情，少有的几次也是因为程菀受伤或者两人闹僵。
这是因为他把程菀放在了心上。
原城京和程菀不同，但在厉之隽的心里，他们的重要性是一样的。
看着他这副样子，程菀到底还是心软了。
她抚上厉之隽的手背，放轻了声音，提议道：“不如到疗养院去看看三婶，不是说两人感情很好吗？说不定她会知道内情。”
程菀扫了一眼屏幕上连背影都透露着凉薄的原城京，眼神暗了暗：“万一只是误会的话，岂不是伤了你们的感情。”
有了程菀的提醒，厉之隽眨了眨眼回神，深深的吸了口气：“你说的对，万一三叔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他心里还存着几分希冀，希望三叔还是他心中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厉之隽就带着程菀来到了a市最好的疗养院。
这里依山傍水，空气清新，环境十分不错。
虽然已经有几年没见，但厉之隽对三婶的印象还很清晰，直接就对负责人说出了她的名字。
“孟雪怡，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走错了？”
然而负责人的表情却带着几分古怪，直接就说这里没有孟雪怡这个人。
“不可能。”
厉之隽眉头紧锁，眼中划过一丝寒意：“我很确定她就是在这里。”
“先生，我是这边的负责人，到底有没有这个人我还能不清楚吗？”
负责人脸上闪过一瞬的不悦，碍于厉之隽身上的气势不一般，到底还是没有表露出太多。
“这么大的疗养院，你能记住所有入住的人？”
厉之隽的语气里也带上了几分寒意，死死的盯着负责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