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一片寂静，白色的灯光让厉之隽本来就苍白的脸上又带上了几分虚弱。
程菀好像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颓废，迷茫，双眼里也没有了目标。
没有得到程菀的回答，厉之隽继续道：“我之前就想过要不要彻底毁了芯片，但它承载着太多人的期望和血泪，如果就这样毁了，很多人都会觉得不甘，但是现在”
但是现在，他已经护不住这份情谊了。
程菀不清楚厉之隽他们在过去为了芯片付出了多少代价，但从自己的身份和任务出发，是不愿意看着芯片就这样毁灭的。
她犹抿了抿唇，轻声道：“不能交给政府吗？”
其实这样的东西，放在政府手里可能是一把双刃剑，但如果落在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手上，就是货真价实的杀伤武器了。
“芯片消息刚泄露出去的时候，z国政府的人也找过我。”
事到如今，厉之隽也不瞒着她了，他抬起头看着对面雪白的墙壁，语气怅然：“只是我并不相信他们会好好利用芯片。”
说白了，就算是政府的，他也不相信他们的人性。
芯片的威力太大了，得到它就相当于控制全球的网络，任何加密信息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没有人能保证自己不会为之所动。
程菀想起之前自己遇到的那些人，眼眸微暗。
正如厉之隽所说，人性是最复杂的东西，尤其是坐过高位，尝到过权力甜头的人，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的坚守有没有被欲妄腐蚀。
沉默许久，程菀忽然长长的舒了口气：“那就做一个毁灭程序吧。”
只要将它彻底毁掉，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
厉之隽抬眼看着她，放在身侧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犹豫片刻，选择了同意。
过去因为芯片牺牲了很多人，就这样毁掉或许会觉得不甘，但为了避免以后造成更的死亡，不如就现在将祸首从源头掐断。
要毁掉芯片也不是厉之隽一个人说了算的，他让老k继续带人帮助程菀加固防火墙，自己则带着王勤一行人进入会议室。
夜色是对犯罪最好的掩饰，被染上鲜红色的鸢尾花在昏暗的灯光下随风摇曳，原城京站在窗边，听着隔壁训练室传来阵阵敲击键盘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三爷，有结果了。”
手下推门进来，眼中带着压抑的兴奋。
“好。”原城京脸上划过一丝晦暗的神色，大步走进训练师。
这是被特意改造过的房间，里面一次性可以坐一百多个人。
中间和两边都摆满了电脑，没台电脑前都坐着一名电脑天才。
这是他这些从世界各地搜罗过来的人才，为的就是有一天能从厉之隽手上将芯片抢夺过来。
“现在什么进度？”原城京坐上专门给他留点高位，等候手下的汇报。
“已经将防火墙打开了一条裂缝，正在复制代码。”
敲打键盘的手指快的能看见残影，一开始大家被聚集在这里的时候还互相不服，但有了共同的目标之后，他们激动的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能三天三夜坐在电脑前不动弹。
眼下看见希望，每个人眼中都带着藏不住的激动。
“好！尽快拿下芯片，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原城京大笑出声，感觉好久没有这样畅快过了。
都说厉之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但今天，他将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
“老杨快动手，对方开始反击了！”
就在原城京觉得已经万无一失的时候，训练室响起了一声不合时宜的惊呼。
众人敲打键盘的速度不约而同的加快，几个人脸上已经开始冒出冷汗。
“防火墙正在被修补，老方快加快速度！”
“跟芯片的联系正在减弱，joeke帮忙！”
“对方在定位我们的ip，小梦快点带人拦截！”
“不行，跟芯片的连接断开了，杨哥找到了吗？”
“对方有高手，老方继续定位芯片，joeke跟我攻击防火墙。”
训练室的气氛变得凝重，原城京的脸色也阴沉下来，好不容易接触到芯片，竟然被人拦截了！
他眼中划过一丝杀意，声音也充满了戾气：“去给我查，到底是谁动的手！”
“是。”
手下快速的领命离开，有些后怕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三爷的气势实在是太可怕了！
没过半小时，手下就带来了最新消息：“三爷，程菀来缅楠了，落地之后直接去了安哥拉的总部。”
原城京眯起眼睛，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好一个程菀，尽会在关键时候多事。”
他从来都知道程菀不是普通人，只是一开始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真是后悔没有在老爷子的寿宴之后将人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