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菀双手抱胸,眼中带着不屑:“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好女儿非要作死,我现在还在海边散心,自然也用不着再来医院。”
说起苏娇月,苏勇城的脸色越发难看,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反驳的话。
付红可忍不了她这样说自己的女儿,知道这件事是他们理亏,眼神转了转,很快就想到了主意。
她上前两步,带着几分鄙夷道:“小菀,你爸爸也是关心你,你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住了,这不是担心你在外面出事吗?”
“谢谢你的关心,我承受不起。”
程菀连眼神都懒得给她,对于这家人的虚伪已经看的很透彻了。
“程菀,你真是在外面野了那么久,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吗?”
苏勇城被付红这一刺激,脸上怒气更甚:“你这人还没嫁出去呢,心就已经出去了,以后岂不是要更加无法无天了!”
程菀发出一声冷笑:“苏先生,我从来没有忘记我姓程,这一点不需要你担心。”
她眼底寒意蔓延:“况且,我的心本来就不与你们一起,以后别在我面前说这些废话。”
说罢就直接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白医生一眼。
白医生努力压下心中的慌乱,邀请苏娇月一家三口坐下。
因为程菀的话,她的状态受到了一些影响,加上苏勇城的到来,让她更加紧张。
好在自己专业素质过硬,初次咨询也不需要太详细,一个小时之后,咨询终于结束。
看着苏勇城他们离开医院,程菀从窗边离开,再次回到白医生的办公室。
看见折返的程菀,白医生并不觉得意外,她闭着眼睛,似乎已经认命。
“白医生,你和苏勇城之间,发生过什么?还有程萱,你们又对她做过什么?”
程菀直接切入,态度强硬,丝毫丝毫流转的余地。
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等程菀再问的时候,白医生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
她以前只觉得不想面对苏勇城,现在发现,程菀比苏勇城要可怕多了。
回想起那段往事,白医生直到现在还是会觉得愧疚,也对人性产生了质疑和厌恶。
即使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她还是忘不掉苏勇城当时的阴狠和程萱无助的哭喊。
她以为程萱去世,苏勇城给了封口费,这件事就能这样过去。
然而是她心存侥幸,没想过肮脏的丑恶终究有见证光明的一天。
当程菀问起程萱的时候,她知道事情终究是没办法再瞒下去了。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一直苦苦追寻真相,就为了给自己和亡者一个交代。
见她一直沉默,程菀也不打算给她更多的准备时间,直接威胁道:“你应该知道我和苏勇城的关系,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你不想我天天过来的话,最好现在就告诉我真相。”
白医生被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垮,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开始诉说那个埋在心中十几年的秘密。
“程萱根本不是精神病,她只是轻度抑郁。”
说出了第一句,之后的话也没有那么难以表述。
“程萱是什么时候住院的我并不清楚,但她送到精神科的时候状态就不是很好了。
十几年前的心理学还属于冷门专业,病人很少,也没有专门的病房,在程萱确诊了轻度抑郁之后,就让她到其他科室暂住。
我记得苏勇城似乎提到过让她直接住到精神病的住院部去,但那边的情况很复杂,对程萱的病情没有好处,加上程萱自己也不愿意,所以就拒绝了。
但是后来苏勇城带了几个人过来,让我重新给程萱下诊断,要她确诊精神病。
我那时候也年轻,加上确实需要钱,想着写一个病例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精神病住院部那边也一直有人看守,所以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程萱被安排到了精神病的住院部,后面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我很愧疚,也一直不敢去看她。”
看着她垂首愧疚的样子,程菀眼底满是寒意,慢慢握紧拳头,努力压制心底的戾气。
就是这一份病例,让程萱去到了满是精神病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