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
厉之隽一早便察觉了程菀在看他，不过他并不意外——从小到大，不管是他的容貌还是身份，都会引来众人的瞩目。
程菀回神，半点没有被抓包偷看的尴尬。
淡定得好像她压根儿就没看厉之隽一样。
王勤看得叹为观止——这还是除了厉老爷子外，第一个在厉总面前这么淡定的人了。
两人下了车往里面走。
厉老爷子已经在客厅等着了，见两人一起进来，故意唬着脸，“我老头子不叫你们来，你们还就一次都不来是吧？”
程菀嘿嘿笑，凑过去，“厉爷爷，我心里也是想您的，要不您一叫，我就急忙跑过来了。”
“嘴甜的丫头。”厉老爷子好笑。
“爷爷，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厉之隽坐在沙发另一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
厉老爷子狠狠剜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忘了你们还有订婚宴？”
厉之隽没说话。
看他这样子，厉老爷子哪里不明白，他就是忘了。
深深叹了口气，厉老爷子道：“订婚的日子我已经定了，场地也在看了。但是！”
他又狠狠剜了厉之隽一眼，“小菀订婚要穿的礼服、要带的首饰，你亲自陪着小菀去买。”
“爷爷，我工作还没做完。”厉之隽皱眉，“让王勤陪她去。”
“工作你做到死都做不完！而且这是你订婚，不是王勤订婚！”厉老爷子恨铁不成钢，“难道你结婚进行仪式的时候也让王勤替你去？”
“也不是不可……”
不可以！
王勤内心呐喊，厉总您可别说话了！
厉老爷子也听出来了，黑着脸打断了厉之隽的话，“你今天必须陪小菀去！否则，你一个星期也别想去公司、也别想碰到手机电脑任何电子产品！”
这就是杜绝了他一切工作的机会。
沉默半晌，厉之隽妥协了。
厉老爷子看向程菀，一脸慈祥，“一会儿去买东西，你也别客气，看上什么就叫之隽给你付钱。我们厉家，就是订婚，别人也比不过！”
“谢谢厉爷爷。”程菀笑盈盈地，“那我可不客气咯～”
那模样，很是俏皮，逗得厉老爷子满脸笑意。
厉老爷子又再三“嘱咐”了厉之隽，这才放两人走。
车上，厉之隽瞥了程菀一眼，“你倒是挺会讨爷爷欢心。”
程菀笑笑不说话。
她知道厉之隽是把她当成了攀高枝的人，但其实她只是觉得厉老爷子和山村里的刘爷爷很像。
不过，她从来不是个会解释的人，更何况是向一个心里已经下了定论的人解释。
对厉之隽来说，阴阳人一句已经是少见了，他不再说话。
王勤坐在副驾驶，偷偷看了一眼厉之隽脸色，见还好，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厉总，咱们现在去哪儿？”
“挽妆阁。”
王勤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挽妆阁是世界设计大师叶吟章开的店，只接私人定制，每一单，价格不菲。
最关键的是，她看心情接单。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价格给得再高，她也不接。
只是订婚……是不是，太夸张了？
虽然对厉总来说，请叶小姐做一件衣裳并不算难事。
似乎是看出王勤的想法，厉之隽冷淡道：“去。”
免得爷爷又说他不上心，限制他工作。
旁边，程菀微微皱眉，挽妆阁，有点耳熟。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一个老旧的房区。
虽然老旧，却并不让人觉得破旧，而是让站在这里的人觉得，原来时间，是有痕迹的。
厉之隽在前面带路，在各种小胡同里熟练的选择直走还是转弯。
看他这样子，对这里很熟悉。
程菀挑了挑眉。
真没想到，这么个不苟言笑、看起来不好接近的总裁，居然会对这种地方熟悉。
七拐八拐后，厉之隽停在一个小院门口，他抬手摁响门铃。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脚步声。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
女子穿一袭浅绿色旗袍，温婉柔雅。
“你怎么……”女子视线落在程菀脸上，口中的话停顿了一秒才接上，“……来了？”
“找你做衣服。”厉之隽看着女子，又微微侧向身后的程菀，“你们认识？”
“不认识。”女子微笑，“就是觉得这个妹妹长得太好看了，怎么瞎了眼和你站一块儿。”
厉之隽看着她，女子回视，心里暗骂厉之隽怎么这么敏锐。
最后是厉之隽先收回了视线，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对程菀道：“进来。”
程菀走在最后，从女子身边过去的时候，露出一个调侃的笑容。
在被别人看见之前，又收了回去。
女子暗中磨了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