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欢感觉自己才当皇后没几月,就己经提前开始感受太后的生活了。
自怀孕后,霄长乐先是每日议事批奏折的地点由承光殿换到了玉露殿。
接着,为了怕她被人打搅,他特地下旨,后宫诸妃每日请安的事暂免。
此外,一日三餐,他都要亲自陪她一起吃。
玉露殿所有的屋子,都新铺了厚厚的波斯毯,说是怕她摔着、冻着。
就连苏璃欢出门赏个花,他也要亲自陪看亦步亦趋。
最初,苏璃欢还觉得甜蜜。
及至半月后的一个深夜,她终于忍不住跟霄长乐抱怨:“皇上,臣妾只是怀了孕,又不是生了大病,你不觉得有些太过了么?”
霄长乐正将胳膊放在她颈下垫着,闻言忙捂住她的嘴,道:“呸呸呸,什么大病,不许咒自己。”
苏璃欢无奈,继续道:“太医和薛姐姐都说了,臣妾身子一切正常。”
得知她怀孕,苏夫人进宫时便带了薛紫苏。
虽一众太医医术精湛,然而神医薛家也是江湖上承袭了百年的世家。
兼之薛紫苏外出游历时,常给妇人接生,较之太医而言,更多实际经验。
于是霄长乐封薛紫苏为太医院特聘女医,赐金腰牌,平日可不在太医院当值,要进宫时,凭腰牌即可。
薛紫苏对于这个安排颇为满意,便每隔几日进宫为苏璃欢把脉同时与一众太医切磋医术。
说到薛紫苏,苏璃欢忽然想到,不知她对哥哥是个什么心思,待她下次她来,她可要问上一问。
正想着,忽地外头宫女进采禀报,道:“启禀皇上,淑妃娘娘忽感不适,派了宫女来想请您去椒兰殿一趟。”
霄长乐正在给苏璃欢按着肩膀,闻言手下动作一顿。
苏璃欢以为他要起身出门,谁知他淡淡道:“既身子不适,传太医即可,朕又不会看病,去了有何用?”
进来传话的宫女原是玉露殿的,她心中向着自家主子,听得霄长乐吩咐,忙笑道:“奴婢知道了,这就去回话。”
一时等宫女出门,苏璃欢瞥一眼霄长乐神色,淡笑道:“兴许她是真的病了呢,你也不去瞧瞧?”
进宫之前,她原本己经做好了忍耐的准备。
即便霄长乐夜里去其它妃嫔的宫里,作为皇后,她也要忍耐。
可谁知,自进宫后,别说忍了,便是吃醋都不曾吃过一回。
自从大婚后,霄长乐夜夜来玉露殿与她同眠,有时批阅奏折太晚,怕扰她休息便在承光殿就寝。
前几日苏璃欢随手翻了一下彤史的册子,果见自她进宫后,霄长乐便再未宠幸过旁人。
不仅如此,在她入宫前,他上一次去别的嫔妃宫中过夜,尚是两年前。
她话落,霄长乐摇摇头,道:“她病了,自有太医照料,朕的欢儿若是因此醋了,那可是大大的不值。”
其实,他已经在暗中安排一些事了,只不过没有跟她说而已。
等过阵子吧,等到一切妥当,再跟她说也不迟。
这晚之后,宫中便逐渐有流言四起。
都说照皇上如此专宠皇后的势头来看,后宫其余的妃嫔怕是要守活寡了。
毕竟,就连曾经最得宠的淑妃生了一场大病,皇上都未曾去看一眼。
若说他政务繁忙吧,可他又日日在玉露殿陪着皇后同吃同睡。
这其间的差别对待,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聪明的,都知道这段时日要讨好皇后,或者闭门不出,千万别一不小心招惹是非。
也有些蠢笨的,想着皇上再爱皇后,但如今到底是特殊时期,夜夜同榻而眠,却不能侍寝,又有几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能忍住?
于是这日霄长乐在途经御花园的路上,便偶遇了正在湖边喂鱼的徐美人。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徐美人对霄长乐盈盈行了一礼,一双妙目不住地朝着年轻的帝王打量,脉脉含情。
“平身吧。”
霄长乐话落,便自她身畔走过。
谁知此时,徐美人竟然软软地住他身上一倒。
“小主,您没事吧?”徐美人的贴身宫女忙问。
“没事,”徐美人摇摇头,弱不禁风地靠在霄长乐怀里,怯生生地道:“臣妾在皇上面前失仪了。”
尚未入春的天,她却穿得甚是单薄,粉色的夹袄里,是一件梨花白的锦衣,配着水仙花的月华裙,蝶恋花的步摇,粉嫩的宫装,当真是娇羞羸弱、我见犹怜!
美人投怀送抱,任何一个男人都很难不动心。
然而,大离朝年轻的君主不仅神色淡淡,凤眸甚至比方才更多了一丝冰冷。
他推开她,冷声道:“既知道失仪,还不快回宫反省!”
“皇上?”徐美人睁着一双美目,错愕地看着他。
“李茂全,传朕旨意,徐美人御前失仪,着降为宝林。”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这件事说大是妃嫔御前失仪,说小,不过是后宫争宠常见的小手段。
却一下子被连降三级,这可是从未有过之事。
“奴才遵旨。”李茂全忙应道。
“这下,后宫的小主们怕是要全部死心了。”大离太监总管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