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里静若一片虚无,连呼吸都是小声到了极致,袁嬷嬷更是神情紧张,若不是碍于皇帝在此,她都问了无数回‘情况如何’了。

    良久,御医收回手,依旧跪在地上,“恭喜陛下,皇后娘娘是喜脉。”

    喜脉,喜脉!

    袁嬷嬷朝蝶依看去,怪不得她说或许是好事,原来真是好事。

    “恭喜陛下。”

    侍候在宫里的宫婢们跪了一地,宣祈难得笑道:“都平身吧,素日你们服侍娘娘都有空,坤宁宫上下各赏一个月奉例。”

    “谢陛下。”

    御医给袁嬷嬷交待注意事项,宫婢们也都欢天喜地散去,只余宣祈坐在床前,深情的凝望着苏瑜。

    一阵清脆的鸟啼惊醒了苏瑜无梦的睡意,迷迷糊糊中,她看到袁嬷嬷的声音:“赶紧把这些鸟儿都赶走,别吵着娘娘休息。”

    微微睁开眼,瞧见窗棂外的天色已经开始暗了。

    采玉发现苏瑜醒了,惊喜的叫出声,“醒了,醒了,姑娘醒了。

    在外间的蝶依先进来,站到床前笑问,“娘娘可算是醒了。”

    苏瑜抬起手搭着采玉坐起身来,单手揉了揉太阳穴,“嬷嬷在外面喊什么呢?”

    “也不知打哪儿飞来的鸟,一个劲儿在院子里叫囔,嬷嬷担心吵着娘娘歇息,正让人拿竹杆驱赶呢。”采玉乐呵呵的,像有什么好事发生。

    苏瑜疑惑的盯着她,“去跟嬷嬷说,别伤着鸟了,它要叫囔就让它叫吧,反正我都醒了。”

    “是,奴婢遵命。”采玉兴高采烈就去了。

    苏瑜徒然想起来她不是应该在苏府吗?几时回来的?怎么回来的?为何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怎么在宫里?”她还惦记着苏怀礼被得胜赌坊的人拿着债据要银子的事,“赌坊的人拿到银子了吗?”

    银子?现在只怕连命都丢了,但这些蝶依不打算告诉苏瑜,只道:“娘娘忘了吗?你在苏府晕倒了,奴婢们都吓坏了,陛下亲自出宫把您接了回来,你一直睡着,现在才醒呢。”

    这样一说,她好像有点印象,那时她觉得胸闷头晕,接着便眼前一黑,蝶依的喊声明明很近,突然就很远,远到她什么都听不见。“那我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呸呸呸……。”袁嬷嬷连着呸了好几声,撩开珠帘进来,“往后再说不得这个‘病’字,多不吉利。”

    苏瑜也笑了,“不是生病了,怎么会晕倒?何氏与我没什么情分,我倒不至于为了她难过得晕倒吧。”

    “已经在这世间吹灯拔蜡的人,姑娘还提她做什么?”袁嬷嬷站到床前,笑容温温的看着她,“不是生病了,是又有喜了。”

    苏瑜闻声,脸上一僵,有些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又有喜了,真是天大的福气。”袁嬷嬷打心眼儿里高兴。

    她是让宣祈从苏府接回来的,这么说他也是知道的了。苏瑜深吸了口气,“这次有孕倒与之前不同,我近日总觉着胸闷头昏,以为是没歇息好也没叫御医,没想到竟是因为有喜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