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一直在等,一直在忍,因为萧景仁和蝶依还没将苏瑜的下落带回来。现在,苏瑜的下落倏地触碰到宣祈的底线。皇帝欺人太盛,他早就没必要忍耐了。

    从腰间的玉带里赫然抽出一把软剑,微晃的冷芒很快笔直的对准皇帝。

    诸多女眷吓得尖叫出声,“啊……。”

    宣珏也被吓愣了。

    梁太后直接吼道:“宣祈,你敢弑君?”

    一道冰寒的剑芒在宴殿四溢,在这逼人冽悚的氛围之下,宣祈言道:“本王处处忍让你,可是越是忍让,你越是得寸进尺。小到威胁陷害,大到算计性命,随便拎出一桩都是骇人听闻。当年与北国一战,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命人给北国战将送我军的布置作战图么?你早与如今的北国王那时的北国王子勾搭上,他想要宣晗父亲的命,而你则想要本王的命,所以你们躲在幕后让我与好友撕杀,不论最后活了谁,另一个也会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处死,那时本王身边的一个副将姓廖,陛下不会陌生吧,战胜后,本王从他的营房里收出光毒药就不下十种,更别说暗器了。他是战场上本王身边最亲近的人,却是你放在本王身边一个随时有可能要本王性命的暗桩。所以,本王让他光荣殒国了。

    “宣晗来到大唐,本王说要收养他,一个北国质子,陛下半点不反对,诸位心中都没存过疑么?你们只知道自从北国质子住进摄政王府,每隔一段时日便会有刺客闯府行刺,你们真以为那些人是去行刺北国质子的?不过都是皇帝打起的幌子罢了。这些都是远的,咱们再来说说近的。本王去收复连云七城,后方断食断药,好不容易有人往连云送粮草药材,却在即将到达连云时被匪徒劫了道。呵呵……,什么匪徒,哪里来的匪徒,皇帝陛下,你敢说这不是你想将几万将军与我困死在连云而下的黑手么?雷劈了勤政殿,你又借故是上天示警,不想大唐再造杀孽,眼见着大唐即将取得最后胜利,你却一道一道召回旨意传到连云,更是给右卫营将军耿荣密诏,本王要是不回,就以抗旨不遵即刻杀之。连云七城被北国占据百年左右,收复连云更是大唐几代帝君的期望,你这么做,对得起宣氏的列祖列宗吗?

    “耿荣没执行你的意思,你很失望吧,可是你仍然没打算放过我。说起乐平山的雪崩,大家都不会陌生吧,可你们想不到那场害得死了一万多人的雪崩并非天灾而是人为吧。”

    说到这里,宣祈停了停。

    寅国公瞪大了双眼,颤抖着声音,“王爷,你说什么?那雪崩不是天灾?”

    “不是,乃是跟今日陷害本王叛乱謀逆一样,都是皇帝陛下自导自演的好戏,不同的是那场戏有个肖禀坤同流合污,这场戏同流合污的人换成了沈重霖沈大人。

    “一万人,没英雄就义在战场上,却死在了你和肖禀坤龌龊的阴谋诡计里,事后你犒赏三军,对那场灾难死去的将士特别优待,可谁稀罕你的优待?跟将士们的性命相较,难道你的那点补济银更重要吗?

    “所以,你有什么脸坐在这张龙椅上?今日,王妃和长公主撞破你与贞贵妃混淆皇室血脉之罪,长公主可是你的亲姐姐,你居然也能对她狠下杀手,若不是侥幸逃出生天,往后你见着你的小侄子不会有半丝愧疚吗?

    “不要以为自己的筹谋天衣无缝,就凭你这点伎俩本王还不放在眼里,若是你将王妃的下落告知,并且她还活着,本王愿意放弃一切随她远走高飞,如若不然,你既给本王扣了一顶叛乱谋逆的帽子,本王坐实它又有何难?”

    压抑了这么些年,或许这才是摄政王该有的样子吧。气魄,胆识,雍容,威慑,成功的将宴殿众人都慑住了。

    梁太后就是见不得宣祈这种嚣张的样子,她指着他连声音都在抖,“宣祈,你的狼子野心终于曝出来了,你真是罪无可恕,罪大恶极。”

    宣祈不去理会梁太后的咆哮,再一次问皇帝,这次,却是连名带姓的喊,“宣苑,苏瑜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