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还会看人肚皮知男女?”李氏心里咯噔一下,她可不想生个姑娘,姑娘有什么用?只有儿子才能栓住夫君的心,何况苏玫那个贱人肚皮一直没动静,这才让她在姜老夫人跟前愈加的讨好,所以就算是个庶子,她也要让他成为夫君惟一的儿子。

    “呵呵……。”万氏擅察言观色,她看到李氏脸色未弯,但表情明显一僵,就知道姜老夫人的话她不爱听,看在如今二房还需要她养活的份上,万氏愿意当个和事佬,“阿娘,小嫂子的肚子才起来,月分还早呢,哪里能看出男女?”

    万氏替自己说话,李氏略感欣慰,还好知道维护她一下,“那二太太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男女的?”

    听着李氏从善如流,万氏也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不知道呢,只有生出来才知道。我记得幼时隔壁住着一户姓冉的人家,那家三代单传,娶的媳妇好不容易怀了身孕,家里长辈想知道是男是女,便多方打探,寻了个据说经验老道的大夫把脉。结果这一把脉,说是个姑娘。家里长辈不乐意,当即就熬了下胎药给喂给媳妇吃。媳妇怀头胎,自是不肯吃,冉家用尽办法也没能逼媳妇吃下药,只好让儿子一纸休书将媳妇休出门去。媳妇也是个有骨气的,丈夫不疼她,长辈又这样逼她,这样的家她呆着也没意思,拿了休书就走了。冉家很快又娶了一房媳妇,先前的媳妇离开冉家后不敢回娘家,落难到一个屠户家里。那屠户几年前死了婆娘,留下个姑娘养在身边。屠户没嫌弃她,她也把屠户家收拾得利利索索,那屠户姑娘自幼是个没娘疼的,身边突然有了人看顾,心里也美滋滋的。十月怀胎,前媳妇生了个儿子。至于那户姓冉的人家也在一年后生了个姑娘,家里长辈再催生时,冉家那儿子突遭横活丢了性命。就在冉家长辈认为对不起祖宗绝后时,也不知打哪儿听说前媳妇生的是个儿子不是个姑娘,就连夜带上三亲六戚去抢孩子。屠户也不是吃素的,硬说这儿子姓他的姓,就是他儿子,前媳妇也一口咬定孩子是屠户的。冉家人不罢休告上了官衙,那县老爷问明情由,直接将孩子判给了屠户。这下子冉家可就真绝后了,那之后他们一家人也搬走了,反正从我出嫁前就再也没见过。”

    姜老夫人听故事听得认真,只顾生那冉家不通人情的气,忘了自己也想要孙子的初衷,叹道:“真是各人有各命,老天爷想让你绝户,你就得绝户不是。”

    “阿娘说得是呢……。”万氏朝李氏看去一眼。

    李氏眼中有感激。

    婆媳几个又扯了些闲话,二门那里,沈莹气势汹汹跑进来,“阿娘……,丢死人了,我不活了。”

    姜老夫人一听,头皮发紧,赶紧起身迎过去让沈莹扑跪在她面前,“莹丫头,这是怎么了?”

    “唔……。”沈莹只顾哭。

    贺宏平终于跟了上前,一手支撑着花架子,一手顺着胸口的气。

    “马嬷嬷,快给姑爷拿水来。”姜老夫人吩咐。

    万氏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李氏怀着身孕怕有闪失也不敢靠得太近,她们双双又对视一眼,都很好奇是谁惹了沈莹,让她如此不顾仪态痛哭流涕。

    贺宏平吃了水,气儿也略略理顺了,但他实在不想把事情闹大,他是真怕闹大后捅到永宁伯府去。又想用老法子敷衍敷衍,他脸上堆起笑,“回岳母大人的话,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在街上碰到个故人,阿莹与她聊了几句,聊得不高兴,生气了。”

    “阿呸……。”沈莹闻声不待姜老夫人反应就啐了口口水过去,“你个没用的东西,事情是这样的吗?你是眼瞎了还是耳聋了?阿娘,你得给我做主啊!今日女儿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啊!”

    “是谁,谁敢把你惹得这样的?出事的时候难道你没说你是你大哥哥的妹妹么?”儿子如今是大官,多少达官显贵上赶着巴结,姜老夫人想不通谁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是苏瑜,还有一男的,一看就是她相好的,他们俩合起伙来欺负我。”沈莹添油加醋,胡乱编排。

    苏瑜?

    苏瑜?

    姜老夫人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苏瑜是谁!她好像也听人说过孙家人进了京,把苏瑜也带走了,没想到她在京城住了那么久没碰到过,竟让头回进京的莹丫头给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