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误会你心里清楚,莫不是为了这么个卑贱的玩意儿,伯府里的正经主子都要候着是不是?”
贺莲不敢答话了,她怕阿娘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娇娘知道自己进门不容易,但小伯夫人这样的下马威还是让她觉得很不安。自己不是妻,只是个妾,往后的日子就只能全依仗在贺莲身上。师兄那里,是不是只要生下孩子,他真的会带她走?
可孩子怎么办?
娇娘的眼眶湿润了,她告诫自己不要想那么多,只要一进了伯府,她的任务就是平安把孩子生下来。
没一会儿关嬷嬷迈进门槛,“二奶奶过了二门,快到了。”
苗夫人皱了皱眉,她也在想海幸是不是故意的。
关嬷嬷见状,小声解释道:“适才亲家太太不是来了么?和二奶奶说了会子话,这会儿走了,二奶奶亲自送出门的。”
岳母大人走了,贺莲大大的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岳母大人会和海幸一起出现。
苗夫人也舒了舒心,心情没那么压抑了。
抬眼间海幸搭着春儿的手迈进门槛,她径直走到贺莲身边,朝苗夫人行了礼,“儿媳给婆母请安,婆母万安。”
苗夫人伸手一个虚扶,“你起来吧,我刚听说你阿娘来了,怎么也不派人到我那里去说一声?”
“昨日祖母的送别宴,儿媳因为身子不适没去成,阿娘听说了很不放心,特意过来探病。本是想到婆母那里去坐坐的,可是听说府里有正经事,她便不好打扰,儿媳便送她出门去了。临上马车前阿娘交待儿媳,要向婆母您问个好。”
这番话听着平平无奇,但话里的包含的信息就太多了。
其一,海幸是不是真的病有什么紧要?紧要的是钱氏来了。她这一来就让她和贺莲紧张,不论如何答应纳戏子入门都是对海幸的侮辱,钱氏能受得住?只怕她肯定是想留下来找麻烦的。
其二,今日府里有什么正经事?不就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纳妾这事?本该到喜堂上来闹一场的亲家太太,就那样被海幸给送走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海幸想让她知道,她很懂事,很维护伯府乃至于她和莲哥儿的脸面。
苗夫人也很配合的笑得愈发和蔼,“你这个孩子,怎么也该把你阿娘留下来,与我好好说说话才是。走得这样突兀,弄得我多下不来台?”
这半开玩笑的话让喜堂的氛围到达了一个诡异的高点。
自从海幸一进门,就旁若无人的与苗夫人聊起来,这婆媳二人似乎忽略了今日是个什么日子?此时喜堂上还站着什么人。
“阿娘……。”
贺莲实在忍不住了,插话进来,“娘子,时辰差不多了,拜堂吧。”
海幸这才施施然坐到右下首去,她紧紧地拽着帕子,面色平静的望着这对新人当着她的面拜完堂。然后贺莲掀开了娇娘的盖头,露出了那戏子娇妍如花的面容。只见那双眼睛水润到了极致,试问哪个男人见了能把持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