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长久了,封氏渐渐也忘了自己曾只是个小官家的嫡女,又为伯府生儿育女,腰杆子自然就硬了。是以说起英国公府和宁远候府时,眼里丝毫没有谦逊,甚至还瞧不上人家家族落寞。
若是贺辰争气,少不得这样的人家根本入不了封氏的眼。
“我记得了,好像是叫欣姐儿的。”
封氏连连点头,然后脸上又是一副苦恼,“我这外甥女虽然生得乖巧懂事,唉,说出来也不怕嫂嫂笑话,我那弟弟委实是迂腐了些,整日坐在书房里死读书,家里一应事物都交由我弟妹打理。我娘家嫂嫂又是个强悍的,弟弟一家很不容易。”
苗氏听着封氏这话,不知道要怎么接嘴,这毕竟是人家娘家的家事。
“那不知道辰弟是中意哪个?”
贺莲听了半日,感觉到气氛有些冷,连忙打趣。
封氏果然笑起来,“他懂什么?自古儿女姻缘皆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能轮到他做主?”
苗氏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插嘴的贺莲。
贺莲想到了外头的娇娘,心虚的低头喝汤。
海幸将这对母子间的动作看在眼里,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已经笃定自己这婆母苗氏肯定是知道夫君在外头有人的。
“英国公府和宁远候府都还是不错的人家,弟妹你别怪我多嘴,你那外甥女是个好的,只是……。”
只是儿子岳家要是太弱,将来要是儿子有了起复,没有好的岳家帮衬,好的前程要怎么奔?
这点儿封氏很清楚,所以很犹豫啊。苗氏不好说出口,难道她就好说出口了?
早膳过后,贺莲小夫妻二人恩恩爱爱的回了自己的院儿里。
可呆了不过一个时辰,贺莲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他心里很惦记着娇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前晚他和娇娘在一起时,娇娘因知他次日便要成婚,嘴上说着不在乎,可他离开时并未走远,直听到娇娘在屋里哭得肝肠寸断。
他靠着祖荫在户部谋了个不起眼儿的小差事,成婚有婚休,他没有理由去户部当值。海氏又是新妇,他也不好直接将人撂下自己去找旁的人妇人快活。可他心里就是欠娇娘欠得紧,恨不能立即就见着她,然后抱着她狠狠的亲上一通。
海幸一边吩咐整理从娘家带过来的箱笼,一边注意着贺莲的反应。
她有意找话闲聊几句,贺莲的心不在焉让她心寒到底。她忍了又忍,提醒自己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她一定要装出一副贤良恭顺的模样来,一定要先有个孩子傍身,届时真是让那贱人的事暴出来,她才是受委屈的,她才是被欺负的,贺莲乃至永宁伯府都欠着她的。
等到箱笼收拾得差不多了,贺莲的心乱得跟热锅上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