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妇尴尬的笑了笑,看了看海幸说:“是,是奴婢失言了。”
封氏朝海氏宽慰了两句,然后跟着传话的仆妇离开了。
春儿亲自将封氏主仆送到门口,再转回到海幸身边时,听到海幸说:“这个婶母遮遮掩掩的,肯定有事,春儿,你悄悄去打探打探,看到底怎么回事?”
“可是奴婢若是走了,这里谁陪着姑娘呢?”
海幸想了想,说:“让石妈妈别忙活了,喊她去打听打听吧。”
虽然钱氏千叮咛万嘱咐,但还是担心海幸在伯府的日子过得好不好。所以她将自己的陪嫁石妈妈给了海幸,海幸若在伯府受了什么委屈,也好叫她第一时间能知道。
“是,那奴婢这就去。”
石妈妈趁着这个空当正在将海幸的嫁妆清点造册,顺便登记入库,徒然听了海幸的吩咐,她有些奇怪,问春儿,“谁家没点儿烂谷子的事儿,姑娘才嫁进府来头一日,可不敢随便打探长辈的是非。”
春儿只道:“姑娘是这样吩咐,我只是传个话罢了。而且姑娘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用意,妈妈你听话去办差就是。”
石妈妈没法子,这才命人看着嫁妆,自己偷偷去打探了。
封氏跟着传话的仆妇七拐八拐去到一个很僻静的院子,那院子说是僻静,不如说是很荒凉。
她一进院门,就见两个粗使婆子立在院子里,地上坐着一个神情呆滞的妇人。
封氏一边叹气,一边走到妇人面前,带着几分讥诮道:“今儿可是府里大喜的日子,弟妹你瞎闹腾什么?这场喜宴要是被你给毁了,可想而知小伯爷会怎么收拾你。”
这个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沈莹。
自从她死了丈夫以后,家里公婆也相继去逝,开始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可以继承一切。可是嫡出这一脉认为她没有子嗣,就算她丈夫那一脉不受宠,可伯府的家业也不能落到一个外人手里。于是嫡出这一脉强行收回了庶房的产业,沈莹扬眉吐气的日子也没过多久就结束了。
之后她就一直生活在这个荒凉的院子里,苗氏不喜欢她,封氏也不待见她,于是她不被允许出门。这些年,她数过墙上的每一块砖,数过院子里有多少块青石板,她要被憋疯了。
听过路的女使议论今日是贺莲成婚的大喜日子,她好久都没有凑过什么热闹了。刚打扮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走到门口却被人给推了回来。
她不甘心这才闹起来,然后就把封氏给闹来了。
“我只是想出去见见人,只是想帮帮你们的忙,招呼招呼客人罢了,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算了吧。”封氏冷言拒绝,“你一个寡妇孀居去干什么?再说了,那些贵眷们谁认识你?你出去只会论为贵眷们的谈资,连带着让我们伯府跟着丢脸。”
沈莹眼里的泪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现在真的过得生不如死,“既然这样瞧不上我,为何不休了我?”
“休了你?休了你谁替弟弟守寡啊?他那么年轻就去了,阴间寂寞,你不得四时八节给他烧点纸钱慰藉慰藉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