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氏听明白了沈重德话里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扭头看了一眼站在床前的赖宏,“那可是国丈府的大夫人,是姓赖这样的人能惹得起的吗?要是让国丈府的大夫人知道了赖宏的品性,他还有命活着离开京城吗?”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沈重德总结了一句,实在不想与赖宏站在一处,便远远的与万氏站在垂地帐幔旁,看着赖宏在床前表演。
“您是不知道,我们家芙蓉从前发起病来就很厉害,每次都要花光我的积蓄才能拿到最好的药控制她的病情,为了她的病情,我们一家子都是勒紧了裤腰带在过生活。她这简直就是个富贵病,我们家穷,实在养不起她,但却从未想过要放弃她。这回要不是她阿娘狠心走了,我又不是亲阿爹,谁愿意把她留给她舅舅啊!”
赖宏这番话把他自己都感动了。
但那婆子又不是傻子,早就对赖宏对自己这么殷勤起了疑心,只是碍于她的确是芙蓉明面上的阿爹,这才待他存了几分客气罢了。
“芙蓉这病的确是不好治,那夜我们家大夫人救下芙蓉后是宫里的御医请了,民间的大夫也请了,开了好些精细的药方子才把她的病情给稳住。说起来,芙蓉在今日之前可是好久都没发过病的了。”
“原来如此。”赖宏一副了然的模样,然后扭头带着几分责备的语气瞟了沈重德道:“早知道这样,二舅兄就不应该把阿菡去逝的消息告诉芙蓉,不然她也不会因为受到刺激而犯病。”
果然,那婆子听到赖宏这句话,脸色当即就变了,可这到底是别人的家事,她心里再担心也不能多管闲事。就像现在一样,大夫人也只是让她过来看看芙蓉,并未吩咐她把芙蓉带走。毕竟芙蓉刚醒过来时就说过她是要来舅舅的,现在舅舅找到了,瞧着家世也尚可,更没理由把人带走。
沈重德本就贯会察颜观颜,见那婆子因为赖宏的一句话对自己有了成见,心里把赖宏给骂了千百遍,“我也是头一回见着芙蓉,虽然听妹妹说过她有羊角疯,但哪里知道能有这样重?”
那婆子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既是知道,那还是该当心些。这孩子当初被我们大夫人捡到的时候,我们就一直担心她是不是因为这个病被家里人遗弃的。现在知晓不是最好,没想到又听见她阿娘离世这样的噩耗,她能不受刺激吗?”
“嬷嬷,那嬷嬷。”
那婆子语声刚落,徒然听见芙蓉的声音小小的响起。
那婆子绷得紧紧的表情立即因为这道声音软和起来,她坐到床沿上,见着芙蓉睁开了眼睛,眼眶都红了,“芙蓉啊,你可算是醒了,现在人感觉怎么样啊?”
“是啊,芙蓉,你终于醒了,阿爹好担心你啊!”
赖宏边说边装模作样的抹起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