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娘捡起来一看,竟是一张购买水蛭干的凭证,她徒然脸上一喜,“这凭证上又没写名字,你们凭什么认定这凭证上的东西是春芍买的。”
“我不怕你这样说。”杨氏不慌不忙的看向张姨娘,“春芍去买水蛭干时是露了脸的,抓药的学徒清楚的记得春芍下巴尖左边有颗黑痣。或许你又会说下巴尖有黑痣的人多了去了,抓药的学徒记住的人并不一定是春芍。也没关系,我现在就可以命人把抓药的学徒带过来,再找几个下巴有黑痣的妇人站成一排,要是那抓药的学徒认出来的人还是春芍,张姨娘你就该无话可说了吧。”
春芍此时都顾不得自己脸疼了,她原是想朦着脸去抓药的,可是朦着脸大白天去抓药未免太奇怪了吧,才佯装底气十足走进药铺,没想到还是被抓药的学徒给记住了模样。
张姨娘愤怒的盯着杨氏,“二老爷慈悲,我才从庄子上回府,怎会有理由去害大奶奶和她腹中的孩子?”
“至于张姨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对礼哥儿媳妇,只有甘婆子清楚。”
杨氏这边语气一落,门口就响起了大福的声音,“大夫人,她果真是想跑,被小的给抓住了。”
“带进来吧。”
杨氏微微提了提声。
这回被推进门的是甘婆子,由于被抓时挣扎得厉害,她头发都散了。
看着一屋子主子,甘婆子像春芍一样同样怯畏畏看了一眼张氏,可她不像春芍那样认命,还想狡辨,“各位主子,奴婢是瞧着诸位主子们都在,想出府去买几个好菜回来招待,没想到这个大福小哥居然粗鲁的把奴婢给抓了起来,这到底是为了哪桩事啊?难道为主子们操心奴婢还操心错了?”
“好一张利嘴。”
杨氏赞了一句,“甘婆子,我知道你与张姨娘不是一般的主仆情谊,你想兜着她,可接连出了两条人命,哪里是你能兜得起的?”
甘婆子闻声,脸上的侥幸表情立即退尽,她哆嗦着看向张姨娘,张了张嘴,又实在不好说出什么话来。
“春芍都已经交待了,事情败了,你再强撑着又有什么好处呢?”
杨氏很清楚对付甘婆子这种人,不用些手段是不成的,幸得她早有准备。
“甘婆子,我很能理解你的忠心护主,可你要想清楚,既然事情已然败了,凭我的手段想让你招太过容易,之所以还在此处耐着性子问你,完全是想给你一条活路。我知道张姨娘给了你不少好东西,十分抬举你们家,不仅让你丈夫在庄子上做了大管事,还把你的儿子侄女,外孙外孙女都弄到庄子上去了。只是他们领的都是闲差,几乎和光拿月钱不干事没什么区别。”
甘婆子诧然的盯着杨氏,瞬间觉得杨氏真是太可怕了,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么大的恩惠,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不交待的确在情理之中。但你好像忘了一桩事,张氏只是二老爷的妾侍,本来身份就上不得台面,她许你的那些东西全都是苏家的,收回成命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所以,你得想清楚,身为苏家的仆妇,你到底该忠心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