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从前服侍张氏的那些下人,在张氏走后是怎么处置的?是你全都发卖了,还是跟张氏去了庄子上?”
这么说陈氏就懂了,她抹了抹泪回道:“张氏是被老太太作主赶走的,府里哪敢往她身边塞人侍候?原来服侍她的那些人也就去了一个近身服侍,其余的都留下来了,让我另行安排了。可是我知道,二老爷虽然嘴上不说什么,私底下没少让人往张氏那边送银送物,他根本就放不下张氏。”
陈氏既是知道,那么这宅子里其他人肯定也知道。
杨氏这会子算是明白良哥儿为何不听陈氏管教了,她轻轻叹了口气,不免与陈氏开门见山,“良哥儿闯出这样的祸来,怨也怨不到你头上。你都知道二老爷时常往张氏那里塞银塞物,旁人会不知道?只怕他们都想着二老爷如此眷顾张氏,总有一日张氏还会回来。从前张氏在二老爷的授意下过得比正房嫡妻还体面,回来还能差得了?”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下人……。”
陈氏没把话说完,杨氏已然在点头,“既然张氏还在二老爷心里有地位,府里从前那些服侍她的仆妇哪里不会为她着想?张氏是回不来,但府里的仆妇总会找到机会去看张氏。良哥儿记养在了你的名下,张氏肯定害怕他真的承认你这个嫡母,你在教她的同时,暗中与张氏交好的仆妇肯定也在替张氏教良哥儿。所以,不论你费多在的劲,良哥儿都不会跟你亲近的。”
陈氏听得瞎目结舌,她满心以为只要张氏不在府里,良哥儿在她眼皮底下就不会出什么差错,是她大意了,完全没想到这一层。
“这些老贱奴,我这就把她们全发卖了去,省得背地里给我使绊子,我竟半点不知情。”
她匆匆就要起身,杨氏伸手就将人拽住,“你暂且住吧,这事等良哥儿找见之后再说。一家子的事,礼哥儿作为哥哥也不能袖手旁观,你去让人把他叫过来。”
彼时,苏怀礼正窝在被窝里与冯氏说着话,话题就是良哥儿的事。
“真是没想到大伯母会亲自过来,我还以为阿娘去了一趟,以国丈府的势力能整些侍卫出门帮着找人算是结束了了。”
冯氏自从有了身孕,在苏怀礼面前腰也挺得直了,“你想什么美事呢?咱们二房这些年虽然和大房没什么冲突,但好像也没好到大房能倾尽一切帮忙找良哥儿的地步。这大伯母能亲自过来一趟,已经算是给咱们二房颜面了,你还要求挺高。”
“呵呵。”苏怀礼往身上拉了拉被子,“良哥儿这回可是真出息,比我年轻的时候都能闯祸,勇昌候府什么人家?人家是百年世家,势力在京城根深叶茂的,哪里是咱们家能得罪得起的?大房要是管管,良哥儿可以还有条活路,要是不管,哼哼,我这小弟弟只怕就没几天活命了。”
“你说你这样兴灾乐祸合适吗?要是让阿爹知道你袖手旁观不说还说风凉话,说不定会向你动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