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说他会迁怒于我吧。”秦老夫人一针见血,指着施嬷嬷的话中话,她知道有些话施嬷嬷不敢说得太清楚。“人都快到京城了,我总不能把人再赶出去吧,来就来吧,真要闯了什么祸事出来,就让他们自己个儿担着。”
老夫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说明真是被大房气得不轻。以往老夫人是最疼大房的,不论大房的人怎么作,硬是没让大房吃过亏。但自己进京后,她发现老夫人的心有意无意的偏向二房了,她以为老夫人是见风使舵。
不论如何,这大老爷一进京,很多事可就由不得老夫人做主了。
半下午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在海府门口。
海家大老爷海明忠撩帘下车,他身后跟着海昌。
海昌站在石阶下望着海府的扁额,笑得很阴冷,心中默念:老子又回来了。
海明忠没听到儿子的动静,扭头拧紧粗眉瞪了他一眼,“你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快进去。”
“唉,阿娘。”
海昌轻快的应了一声。
海家大老爷一进门,消息很快就传到钱氏母女那里去。
钱氏站在门口翘首以盼,海幸也高兴。她屁股上的伤已经好了,可是坐得久了还是会觉得屁股发酸。所以,她大多时候都是歪着,趴着。
“阿娘,阿爹可算是来了,这下子看祖母还要怎么帮着二房。”
钱氏回头瞪了一眼海幸,“一会儿见着你阿爹,表现要‘好’点儿,别让他以为是咱们母女俩在滋事,在给海家找麻烦。”
“阿娘放心,女儿省得。”
石妈妈笑意浓浓跑进院,“来了来了,夫人,大老爷已经过了二门了。”
钱氏欣喜万分,一想到自己这些时日受到的委屈有人撑腰,就忍不住掉下泪来。
所以海明忠第一眼看到钱氏,就是钱氏在抹眼泪。
海明忠早年也在军中行走,谋得有个一官半职,后来他犯了点小错误,被上官欺压赶出了军营。他与钱氏虽不是青梅竹马,但夫妻二人甚是和谐,在他在军中任职时,极力为钱氏捐了个低等诰命。他从军中出来后,海府的下人们也喊钱氏夫人习惯了,就一直没改口。
从军中出来后,海明忠就从商了,凭着他直爽干脆的性子,倒也把海府的门面给撑了起来。正是有他这样为付出,海明宏才有机会坐到崇州协领的位置。故此,二房一次让着大房。
此时,钱氏看着丈夫伟硕的身影,泪水止不住的往外翻涌,“大老爷,你可算是来了。”
海幸也从钱氏背后走出来,哭着对海明忠道:“阿爹,你要是再不来,我们就要被人欺负死了。”
海明忠还不及说话,海昌兴灾乐祸的看着海幸,“姐,听说你挨了打,是真的吗?”
听出海昌话里的打趣意味,海幸嗔怒了瞪了他一眼,“我挨了打你很高兴是不是?咱们可是一家人,同气连枝,你不为我打抱不平,反在这里取笑于我,昌弟,枉费我素日那么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