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哥儿,你是个孝顺的孩子,这些年来府里大小事情你没少出力,上孝祖母,下教幼弟,你都做得很好。虽说你不是我亲生的,但我却从未拿你当过外人。要搬出府去这种话以后就莫要再说了。”
“可是……。”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完全不必,你既是喊我一声父亲,那我便是与你祸福共担的家人,既是一家人,就不该别处而居。再说了,珍姐儿的肚子那么大了,怎的好挪动?”
简短的两句话,听得于希梵心中很是感动。
他能感觉到苏宗耀是真的接纳他的,这府里的大事小情他从未有意避过自己,所以他才有机会出一份力。而且他还从珍姐儿那里听说过,阿娘说父亲在为毅哥置办田地庄子、铺子、宅子时,都会给他也置办一份,现如今地契房契一并都存在阿娘那里,只等珍姐儿把孩子生了,一切事项理顺之后,便全交由他们小夫妻打理。
一碗水端平,父亲是真的把他当亲儿子疼爱的。
于希梵徒然跪在地上,朝苏宗耀重重的磕了个头,“父母在,不远游,都是儿子不孝,不该生出这种心思让父亲担忧。”
“你起来吧。”苏宗耀扶起于希梵,这孩子知道感恩,他也很高兴,“你也是要做父亲的人了,为父的这番心意,你现在不会深刻明白,来日也会明白的。”
“是。”
又示意于希梵落坐,苏宗耀别开了话题,“我倒是一直没机会问你,明日就是你外祖父的寿宴,你准备送份什么礼?”
于希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儿子抽空去淘的一方溪花砚。”
溪花砚?溪花砚是取深山溪边之墨石,经年累月的被溪水水花冲击而得名溪花砚。
苏宗耀笑了起来,“不错,不错,溪花砚虽不如贡砚那么名贵,但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好物,你外祖母生性爱笔墨,你送的礼物定是往他心坎里送的。”
父子二人又说了会儿话,于希梵才告辞。
回到自己的屋子,见海珍拿着账册正在灯下清点东西,“你又在看什么?夜里灯火虽明,到底还是伤眼睛。”
海珍抬起头来,朝着于希梵笑道:“妾身在清点物品,等到外祖母的寿宴一过,咱们就得……。”
“不必了。”打断海珍的话,又抬手抽出她手里的账册递还给一旁侍立的珠珠,“我跟阿爹阿娘都说过了,他们不让挪动。”
不让搬?海珍脸色有些黯然,“可是我娘家那边……。”
“父亲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福祸共担。”
海珍倏地抬头,感动的泪水涌出眼眶。她坐着,抱住于希梵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腰间抽泣。
“妾身好福气,进了有福之家。”
于希梵轻轻的拍着海珍的肩以示安慰,“别难过了,明日一早还得到外祖父面前磕头,别到时候一双眼睛都是肿的。”
海珍抬起头破涕为笑,冲着于希梵带着撒娇的口吻说,“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