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迈过门槛,立在屋檐下,听着动手的使役恭敬的说,“回禀大夫人,三十板已经打完了。”
三十板?
天啊!海幸竟被打了三十大板?她可是个从小到大娇养的姑娘啊,哪里受得了这么重的罚?
粗使婆子一听打完了,这才松开了钱氏。
钱氏摇摇晃晃走过去,看着海幸血肉模糊的屁股,她难过得连怎么呼吸都要忘了。
“幸姐儿,幸姐儿,你醒醒啊,你别吓阿娘啊!”钱氏悲伤得痛哭出声,“大夫,大夫,快叫大夫。”
“钱夫人别急,我这府里的使役打起板子来手里是有真功夫人,我只是下令让他给令嫒打板子,可没叫他把令媛打死,所以她肯定断不了气。”
杨氏冷淡无情的声音灌入钱氏耳里,钱氏忍不住拿眼狠狠的瞪过去,实在忍不住满腔的积怨,开始口不择言,“不管我的幸姐儿有没有事,你以为你将她伤得这样我会善罢甘休?你不过只是个守不住活寡的二嫁妇人,要不是得了苏家的光,哪里有今日的体面?你仗着有人撑腰私下对个未出阁的姑娘动私刑,还不是你家的人,你这就是仗势欺人,我要告到京兆衙门去,京兆衙门不受理我就到御前去告御状,我就不信没个说理的地方。”
“哼……,好一个胡搅蛮缠恶人先告状。”
杨氏知道背地里有不少人这样骂她,只是碍于国丈府的权势和地位都不敢在她面前喧之于口,钱氏也是气急了才有勇气罢。
“你要告便去告,但你以为就你说得?你们海家大房的那些龌龊事还少吗?哪一桩拿出来不够人茶余饭后嚼笑好几日的?别以为我会怕你,今日我就是打了海幸又如何?她无数次的冲撞珍姐儿,可有顾念半点姐妹之情?此次更是带祸上门,点名刺激珍姐儿,她还怀着孩子呢,哪里经得住你们母女俩一而再的折腾?你自己不教训,好,我也算是她的长辈,怎么?教训不得?”
饶是杨氏有理,能把道理说出花来,钱氏就只看着海幸被打,根本不认她的理。
她指着杨氏怒不可遏,“你这个毒妇,你还想为你自己的恶毒开脱?要怎么教训幸姐儿那是我的事,是海家的事,关你这个下贱的二嫁寡妇什么事?用得着你越俎代庖,多管闲事?我只知你打了我的幸姐儿,你必须得给我个说法。”
问她要说法?分明就是想利用海幸的伤势趁机又占国丈府的便宜。
“钱……。”
那婆子听不得别人这样抵毁杨氏,想出声教训,被杨氏抬手阻止了。
“钱夫人,不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奉陪到底。但我还得警告你,惹上我可以,你们母女若再来滋扰珍姐儿,届时可不就是三十大板的事了。”
“你……。”
“现在是你跟我逞口舌之快的时候么?”杨氏漠然的瞟了一眼已经昏过去的海幸,“还是赶紧把人带回去吧,要是治得晚了,落下什么残疾可就怪不得我了。”
钱氏目及之处到处都是心痛的地方,她的幸姐儿怎么能遭这么大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