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家崇州他就不懂事,时常闯祸都要大伯母你给她擦屁股,到了京城您是不是就该告诫他让他收敛些收敛些。京城不比崇州,还能任由你们胡来一时三刻,这里是京城。你们试想一下,若是那日冒哥儿调戏欺负的不是一个毫无身份背影的民女,而是有权有势家的姑娘,姑娘再一想不开上了吊,哪怕是没死,冒哥儿就算是不用偿命,这会子肯定也被发配出京城到寒凉之地去受罪了。”
钱氏被怼得哑口无言。
海幸又开口了,她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从前也不知道珍妹妹这么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到底是嫁了户好人家的,有靠山,不仅腰杆挺得直,说话也硬气。”
她明明在讲道理,说事实,关她嫁得好与不好有什么关系?
这母女二人当真是会胡搅蛮缠,“幸姐姐,我自认没什么对不住你们的,像冒哥儿进青凌书院这样的事我夫君都替冒哥儿求来了,但冒哥儿这回是调戏民女,还险些害了一条性命,这是犯了王法,我救不了他。”
“唔唔……。”
钱氏徒然坐回去唔唔的哭了起来,这哭声闹得海珍莫名其妙,海幸却是知道缘故的,她说:
“你还不知道吧,青凌书院已经将冒哥儿和那几个子弟除名了。今日我们母女上门,想求的可不只是把冒哥儿从牢里救出来,还想让你再跟妹夫好好说说,让他再去书院说说情,好歹让冒哥儿把考功名的前程给留住。”
天啊!
这也未免太强人所难了吧。
海冒做出如此劣事,被书院除名再正常不过了,怎么还有脸继续留在书院读书?
还想让她的夫君再为海冒那样的蠢货出面求人,海珍想想都觉得十分抵触。
“冒哥儿自作自受,我不可能让夫君再去卖这个脸。”
没想到海珍拒绝得如此干脆,但钱氏自认为她有杀手锏。早知道哭诉没用,她就不卖惨了,“这两桩事儿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我告诉你,你祖母最是心疼你弟弟,现在他被关在牢里,你祖母已经担心得躺在床上,你自认为孝顺,难道就忍心看你祖母终日为冒哥儿的事烦忧不止吗?”
海珍闻声,知道这是钱氏用来拿捏她的话,可她也不能冒险去赌秦老夫人平安无事。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依钱氏的脾气,恐怕这国丈府难得安宁。
见到海珍脸色变了,钱氏母女觉得有戏,母女二人相视一眼后,钱氏继续说道:
“这事儿你要是不出面,那我就只能写信让你大伯父和父亲进京了。”
“我父亲为官在朝,没有陛下的旨意岂能擅离职守?”海珍气得肚子隐隐发痛。
“朝廷规矩是大,但难为还不准人回来奔丧吗?”
钱氏口无遮拦,说出这话连她自己都被吓到了,但事到如今,为了她儿子,哪里还有什么顾及?
“大伯母,祖母素日里最是宠疼你这个儿媳妇,没想到你竟如此咒她是,你就不怕祖母知道后伤心难过?”
钱氏梗了梗脖子,反问起海珍,“再让冒哥儿继续留在牢里,你觉得这样的事真的不会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