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闭上眼睛都是大火吞噬楚璇玑的画面。
所以从那之后，他所在的地方，都不能有烛光。
哪怕现在是深夜，他的宫殿内都不能有任何的烛光。
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时辰没能入睡之后，从床上起来。
他一身黑衣，头发披散着，无声无息地走出了宫殿。
外面守着的小太监见他们的王上又这般神不守舍地走出来，就知道他又想起了他们的先皇后。
这个时候他们不敢与王上说话，只能安静如鸡地跪在地上，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要是惹怒了王上，他们可能都得掉脑袋。
这个时候唯一敢跟王上说话的，就是禁卫军统领秦风了吧。
秦风巡逻之后照例来王上寝宫，不出意外地看到在外面看着天空的王上。
秦风走到萧煜身边，参拜，“王上，今夜风大。”
萧煜双手附在身后，目光比这月色还要凉，淡声说道：“第一千零一天，她走了一千零一天了。”
在这个没有计时器的年代，每一天都是萧煜掐着手指记下来的。
好难呀，每一天都是煎熬。
“秦风，她在怪我。”萧煜声音很淡，“如果当初朕没有那么做，是不是她就不会走？如今，朕身边没有一个女人，她为何还不回来？”
这个问题，萧煜问了很多遍。
但是，不会有答案。
“王上，当年您赶回京城解救平阳王与先帝，实在是没有办法分身，谁都不知道会有意外发生。王上，您得往前看。”
秦风这些年来，也是独身一人。
他们两在这件事上，多少是有点同病相怜的。
“小糯米，有消息了吗？”萧煜轻叹一声，多少是有些无奈的。
“没有，吟风馆的人已经快要将九州翻来覆去地找了好几遍，都没能找到公主的下落。”秦风回，“他们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半点消息都没有。”
“韩霄贤也没有消息？”萧煜问，“他当时是跟着璇玑一块儿走的，他肯定知道小糯米他们在哪儿。”
“有消息了，臣会第一时间告诉王上。”秦风回，“夜深了，王上还是早些休息吧。”
这要是能睡得着，萧煜早就去休息了。
彼时，秦风问：“靳大夫开的药，还有吗？”
说起靳鹤岚，自从三年前说要隐居之后，基本上就不怎么出山了。
萧煜知道，他有气呢。
不过虽然有气，在知道他经常睡不着之后，还是给他开了药。
但那药，对萧煜来说，没有什么用。
他的问题，在心里。
萧煜没说什么，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宫里走着，可能走累了，就想要睡觉了吧。
不知道是在欺骗谁。
萧煜走在前头，秦风就在后头跟着。
忽的，一个小家伙蹿了出来，一把抱住了萧煜的腿，奶乎乎地喊着：“父皇！”
秦风刚要去制止，但听到小皇子喊了父皇，也就没动了。
倒是萧煜，有些漠然地看着抱着自己腿的小孩儿，眉头拧了起来。
冷声问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