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小说_书包族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杨进宝马二 > 章节目录 第7章 骑猪大将军
    “娘隔壁的,不会这么巧吧?”杨进宝趴在草丛里瞪大了眼,嘴巴里的狗尾巴草掉在了地上。



    他看到了热情奔放的一幕,不远处的高粱地有一男一女在打架……。



    男人抱着女人打得正欢,两个身体在青纱帐里翻滚,这边滚到那边,那边又滚到这边,身上的衣服都被撕扯了。



    “牛寡妇,看我怎么收拾你。”男的说。



    “马二楞,你弄死我吧,我不想活了!”女的说。



    看得清清楚楚,男人是马家村的光棍马二愣,女人是牛家村的牛寡妇。牛寡妇在马二愣的身上拼命撕咬,马二愣抱着牛寡妇,好像要将她撕扯揉碎。



    “狗曰的,男人欺负女人,真表脸!”杨进宝怒骂一声握紧了拳头。



    眼瞅着女人要吃亏,因为此刻的牛寡妇衬衫被男人撕裂了,脖子下闪出一团嫩滑的雪白。



    杨进宝立刻惊呆了,忍不住想高歌一曲:“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川,亚拉锁,那就是青藏高原……。”他忽然感到自己有点……晕奶。



    “死鬼,你轻点,别那么猴急嘛,小心被人看见。”马寡妇竟然没有反抗,反而抱上了男人的脖子。



    “黑灯瞎火的谁看得见?抓紧时间速战速决!”马二楞的语气竟然变得非常急迫。



    瞅半天,杨进宝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俩根本不是打架,而是在干那些……不三不四的猫狗事儿。



    牛寡妇年纪不大,才二十四五岁,身体特别标志,余波荡漾,轻轻一碰,就像一粒石头子扔进平静的秋水,荡起一层好看的涟漪。



    “一对狗男女!竟然祸害俺家的高粱,看我怎么收拾你俩?”杨进宝顿时觉得脸红心跳,特别生气,因为这块高粱地正是他家的责任田。



    满坡的高粱红透了米,被两个沉重的身体压得东倒西歪,一山的鸟雀也被惊得扑扑楞楞乱飞,跟看到老鹰一样。



    可惜了今年的好收成……那可是爹娘的血汗啊?



    “马二愣子,你敢糟践俺的庄家,看我不打死你?揍你个阳光灿烂,万紫千红!”杨进宝的怒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抄起一块石头,直奔马二楞的屁股砸了过去。



    “啊——!”马二楞没防备,被杨进宝用石头拍个正着,差点被拍得阳……痿。



    这小子一声惨叫,跟触到高压电那样,嗖地跳起来提裤子就跑,眨眼没影了,好像被门夹了尾巴的狗。



    “马二楞,有种你别跑!再糟践俺的高粱,小爷一刀把你劁了!”杨进宝拍拍手竟然没追赶,因为马二楞人高马大,根本打不过他,担心这小子狗急了跳墙。



    男人一走,地上只剩下了牛寡妇,女人吓坏了,赶紧拉起衣服遮掩羞耻,慌乱地好像风雨里的树叶。



    “娘隔壁的杨进宝,咋是你?你在这儿干啥?”发现只有杨进宝一个人,牛寡妇竟然不害怕了,噗嗤一笑。



    “我看地嘞,防止麻雀啄俺家的高粱。”杨进宝鄙夷了女人一眼,眼睛还在她半果的胸口上瞅了瞅,哈喇子能甩出去八里地。



    女人的身体颤三颤,他的脑袋也跟着点了三点,跟一只啄米的鸡差不多。



    “你都看到了啥?”牛寡妇一边系扣子一边问,样子不慌不忙。



    “我看到你跟马二愣子在俺家地里打滚,还看到他扯你的衣服。你俩摸摸哒呀棒棒哒,还……亲嘴。”杨进宝没好气地怒道。



    “噗嗤!”牛寡妇一笑:“死小子,瞧得还挺仔细,瞧见就瞧见了,没啥了不起的。”



    “你俩糟践俺家的高粱,这可是俺家全年的收成,弄坏了那么多,赔钱!快赔钱!!”杨进宝气坏了,爹娘还指望秋天高粱卖了,给他娶媳妇哩。



    被他俩这么一滚,压倒多半,比他娘压路机还厉害,必定会造成减产,自己的媳妇等于被一对贱人给滚没了。



    “这高粱是恁家的?”



    “废话!当然是俺家的,别人家的,我才懒得管嘞。”



    “那你想要多少钱?”牛寡妇整理好衣裳,又理了一下前额凌乱的云鬓问道。



    “最少三百块,少一毛钱也不行!”杨进宝是很聪明的,抓住了女人的把柄,使劲勒索。



    一对鸟贱人!让你们快活!



    “可嫂子家里没钱啊,很穷的,你就不能可怜可怜人家?”牛寡妇竟然抽抽搭搭哭了,两个呼之欲出上下乱抖,抖得杨进宝直眼晕。



    “你不拿钱,我立刻把你跟马二楞亲嘴的事儿在全街宣扬,看你的脸往哪儿搁?”杨进宝才不会可怜她呢,瞧你俩刚才那快活劲儿?云山雾罩,天崩地裂,根本没把俺家的高粱当回事儿。



    “进宝,别……千万别!你把这件事告诉全村的人,嫂子就没脸见人了!”牛寡妇都要吓死了。



    山村的人很封建,知道她在外面跟野汉子偷吃,脊梁骨不被山民戳弯,门牙也会笑掉两颗。



    “那就快赔钱,赔钱!!”杨进宝继续威胁。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用别的东西抵你的钱行不行?”牛寡妇可怜巴巴看着他。



    “你还有啥?”



    “俺的身体,进宝,咱俩好吧,嫂子知道你还是个童子鸡,没尝过女人的滋味,想不想做一回男人?嫂子教你哈,女人的滋味啊……美着哩。”牛寡妇擦擦眼泪,又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了。



    扣子一拉,两片雪白就半隐半现,杨进宝再次张大嘴巴,久久合拢不上。



    啥都明白了,女人打算把他拉下水,用自己的身体堵住他的嘴,防止他在村里胡说八道。



    这是同归于尽,破罐子破摔的节奏。



    杨进宝还没明白咋回事儿,牛寡妇已经抓了他的手,按在了那片雪白上,一点点向着衣服里面探触。



    他一下子晕了!那感觉好舒服,好柔软,让他不能一手把握。



    “嫂子你干啥?松开,快松开!!”杨进宝打个冷战,想推开她。



    “进宝,你听我说,你牛哥死得早,嫂子二十来岁守寡……熬不住啊!早晚要改嫁,干脆嫁给你算了,其实嫂子相中你很久了,你早晚要娶媳妇,就把我娶了吧……。”



    女人不但没松开,仍旧抓着他的手,一个劲地往身上按。



    杨进宝激动了,长这么大,他第一次看到这么成熟女人的身体。



    牛寡妇长得俊,做闺女的时候就不是丑人,蜂腰,用手一掐她就两节了。俩眼睛一眨巴,半道街的男人都能被她勾趴下。



    可一想到这身体刚才被马二愣子抱过,亲过,心里就一阵阵恶心。



    再说天黑了,下工的人很多,被那些见义勇为的村民看见,还不打烂老子的腚?



    所以他使劲挣开女人的手,连滚带爬跑了,好像一只中箭的兔子。



    “咯咯咯……。”身后传来了牛寡妇银铃一般的笑声:“死小子,真是个童子鸡,还知道害羞哩?”



    “妈的,这娘们是不是看上了我?哎……人长得帅就是没办法。”冲下山坡,杨进宝感到了后悔。



    刚才为啥不答应她,把她按在草丛里?



    如果跟马二愣一样,扯她的衣服,摸她的……喵咪。她一定不反抗,说不定还会跟我配合哩。



    一颗好白菜啊,被猪给拱了,可惜那头猪不是我。



    看看天色已晚,夜幕完全降临,杨进宝回到了家。



    走进家门,他发现爹老子杨招财坐在餐桌前抽烟锅子,老娘系着围裙已经做好了饭,将饭菜端上了餐桌。



    “进宝,回来了?”杨招财问。



    “嗯,回来了。”



    “吃饭吧,地里的高粱熟了没?”爹老子又问。



    “熟了,就是被牛寡妇跟马二愣糟践了不少,他俩没穿衣服,在咱家高粱地打滚。爹,明天我去找他俩理论,让他包赔咱家的损失。”



    杨进宝仍旧气呼呼的,都气饱了,不想吃饭。



    杨招财使劲将烟锅子在桌子腿上磕了磕,吹干净里面的烟屎,然后缠起来别在裤腰里,老脸红透了,好像秋天的茄子。



    他当然知道马二愣跟牛寡妇在自家的地里干啥?俩人熬不住了,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偷吃嘴呗?



    “进宝,算了。”老人特别尴尬,嗓子里发出一句沉闷声:“寡妇不偷,五谷不收,几颗高粱不值几个钱,大家乡里乡亲的,不要逼人太甚。从明天开始,我把家里的手艺传授给你。”



    “嗯,好的爹,我一定好好学,不让祖宗留下的手艺失传!”杨进宝一屁股坐下,开始吃饭。



    杨招财觉得是时候将祖传的手艺传给儿子了。



    他们家是祖传的兽医,专门帮人劁猪,煽狗,阉割骡马,给老母猪播种,帮母牛接生……。



    到杨招财这一辈,这门手艺整整传了两百多年,十里八乡的家畜跟牲口有病,都找杨神医治疗,名声传得很远。



    这门手艺也养活了他们家祖孙十多代,让他们全家几辈人都衣食无忧。



    特别是到杨招财这一辈,兽医的技术到了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



    一把劁猪刀舞动起来风雨不透,能上九天揽月,能下五洋捉鳖。



    从前,一头三百斤的猪,他一只手就能按趴下,劁猪从来不用第二刀,江湖人称杨一刀。



    现在,他感到自己年老体衰气力不支,儿子也长大了,是时候传承衣钵了。



    “进宝,我这儿有本书,是关于所有家畜家禽疾病的治疗,还有阉割的手法,你识文断字,拿去慢慢研究吧,记得别丢祖宗的脸。”趁着儿子吃饭的功夫,杨招财将一本线状发黄的古书递给了杨进宝。



    “好的爹,我一定好好研究,不会丢祖宗的脸。”杨进宝一边吃一边将古书放进了怀里。



    吃过饭,他回到自己的屋子,没有去研究古书,反而躺在土炕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满脑袋都是牛寡妇白花花的身影,真的好白,好软,好紧绷……将来娶个媳妇,跟牛嫂一样漂亮就好了。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摸过女人的那只手闻着都香喷喷的,舍不得洗。



    香管个屁用?好看也不能当饭吃,你赔俺家的高粱……。



    糟践俺的庄家就是不行,一定要她赔钱!



    杨进宝心里气不过,所以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又去了牛寡妇家。



    “牛嫂,牛嫂,你在没?”杨进宝进门就扯起嗓子喊。



    “谁呀?这么大的嗓门?想吊嗓子,你咋不去卖红薯?”牛寡妇的声音从厕所里传来,此刻的女人正在茅房里……嗯嗯。



    牛寡妇蹲在厕所的茅坑上,双拳紧握,眉头紧锁,气运丹田,蹲着马步正在练功……。



    一股污浊之气向下游走,茅坑里传出噼里啪啦的落水声,女人的脸上就洋溢出一股得意之色。



    接下来是小河流水的潺潺声……啪嗒,稀里哗啦。



    “我,杨进宝!牛嫂,我来跟你要债的,你昨天压倒了俺家的高粱,说好了三百块,钱嘞?”听到女人在厕所里跟他说话,杨进宝赶紧抬手捂了鼻子,另只手来回扑闪。



    “嗯……娘隔壁的杨进宝,你咋还阴魂不散了?不就几颗高粱吗?嗯……你咋跟个娘们一样小气?俺家没钱!!嗯……。”牛寡妇蹲在茅坑上得瑟开了。



    她拉臭臭的时候特别讨厌有人打扰。



    “牛嫂,话不能这么说,俺家的半亩高粱都让你跟牛二愣子压倒了,一定会绝收!俺还指望高粱卖了娶媳妇嘞。”



    杨进宝还不走了,靠在茅房的墙壁上,跟牛寡妇一个蹲里面,一个站外面,开始谈判。



    “嗯……杨进宝你干啥?大早上的,拉个屎也不让人清净,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嗯……。”牛寡妇继续拉,根本没把男人的话当回事。



    “你就说给钱不给钱吧?不给,我立马跑大队部,架上高音喇叭喊,说你偷汉子,在高粱地找野男人,让你公婆把你赶出家。”杨进宝继续威胁,还真打算用大队部的高音喇叭喊了。



    “嗯……别!进宝啊,别!嫂子真的没钱,一个女人家过日子不容易,你忍心看着嫂子作难?嗯……。”女人害怕了,好想冲出来阻拦,可因为屁屁没擦,站起来半截又蹲了回去。



    “那你说咋办?高粱收不到家,我媳妇咋娶?”



    “嗯……那你想咋着?嗯……”牛寡妇在里面问……啪嗒,稀里哗啦……。



    “好办,既然高粱没了,媳妇娶不成,那你赔我个媳妇呗,把你小姑子牛豆苗说给我行不?”杨进宝在厕所外面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嗯……我明白了,你根本没打算让我赔钱,就是相中了我小姑子豆苗对不对?嗯……。”牛寡妇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张进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瞧上了自己的小姑子,打算让她做媒人。



    牛嫂的小姑子牛豆苗,长得好看极了,细眉大眼,身材高挑,皮肤白嫩,用手一掐都能挤出水来,好像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九天玄女下凡,嫦娥仙子离了广寒。



    不但样子长得美,说话的声音也好听,好比是拉二胡,打茶盅,画眉叫,蜜蜂哼,九月的萝卜八月的葱,听着就是那么……得劲。



    杨进宝对豆苗垂涎很久了,可豆苗就是不热情。



    “咯咯咯……。”牛寡妇在厕所里笑了:“进宝啊,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样儿?能配得上俺家豆苗?癞蛤蟆想吃炖天鹅!人家在城里早有相好的了,还是个大学生哩。”



    “屁!大学生咋了?惹急了老子照样把他劁了。”杨进宝不服气,鄙夷了牛寡妇一眼,觉得受到了侮辱。



    这一看不要紧,他立刻惊呆了,只见牛嫂蹲在茅坑上,身后亮光光一片,洁如玉白如雪,就像一只白天鹅。



    他还真想变成癞蛤蟆,把这只天鹅给放锅里炖了……。



    “咯咯咯……你真的相中了俺家豆苗?”牛寡妇发出了银铃一般的大笑,可能腿酸,屁股撅了撅,身后的两只白鹅翅膀一个劲地乱扑闪。



    ”废话!你就说帮不帮这个忙吧?做不做这个媒人?”杨进宝站在厕所外面继续威胁。



    “进宝,让嫂子做媒没问题,可你家也太穷了啊?”牛寡妇向外瞅了瞅,看到杨进宝的哈喇子差点砸脚面上。



    心说:死小子,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瞧瞧你那穷酸样儿?想娶俺家豆苗,回家垫高枕头做梦去吧!



    有心不答应,可她知道杨进宝那张贱嘴,一定会把她跟马二楞的事儿到处乱嚷嚷。所以只好敷衍。



    “鬼扯!俺家是穷,可我长得帅啊,凭老子颜如宋玉貌比潘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棺材见了打开盖,弟弟见了翘起来的英俊相貌,完全配得上你家豆苗啊?”杨进宝很生气,因为牛寡妇伤害了他的自尊。



    目前的他真的很穷,除了裤子不露腚,身无分文。



    杨进宝平生有两大愿望:第一是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第二是娶豆苗做老婆,一辈子对她好。



    理想很丰满,可现实很骨感,目前他只能抽烟头儿,喝茶根儿,躺在被里玩小鸡儿。



    “咯咯咯……臭美!瞧你那得瑟样儿?”牛寡妇又开始嘲笑他了。



    不可否认杨进宝长得不错,浓眉大眼身体魁梧,相貌堂堂,是个健壮的青年。



    全村的寡妇都喜欢他,每个女人看到他,都跟野狗看到新鲜的热屎一样,屁颠屁颠往上蹭。



    这小子很有女人缘,跟十里八乡的娘们打成了一片。



    可他品行不好,没事就喜欢抽个烟,喝个酒,偷看嫂子解个手。让豆苗嫁给他,不会将妹子推火坑里吧?



    女人有点抽搐了……。



    “你到底去不去啊?给个痛快话!要不然我真去大队部了,打开喇叭跟村里人喊,说你偷汉子。”杨进宝都等不及了。



    “别!我去,马上去!你让我拉完,嗯……。”女人继续练气功。



    “懒驴上磨屎尿多!”杨进宝在外面又骂她一声。



    牛寡妇蹲在茅坑上,拉妹子辣,辣妹子拉,好不容易拉完了,却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奶奶的,刚才进来急,忘记拿厕纸了……。



    于是她只好冲外面的杨进宝哀求:“进宝啊,嫂子刚才进来急,没带纸,你去给俺拿点纸呗,嫂子要擦屁股了,嗯……。”



    “你说啥?你拉屎,让我拿纸?臭烘烘的,我才不去嘞!”他都要气死了,想不到牛寡妇事儿这么多。



    这娘们分明想占本少爷的便宜,厕纸拿来,一脑袋冲进去,熏死我咋办?



    “弟弟呀,帮帮忙呗,嫂子腿酸,天这么冷,都要冻死了。”牛寡妇没办法,只好哀求。



    “不去!你拉屎为啥不自己拿纸?”杨进宝才没那么傻,尽管他非常喜欢看牛寡妇身后的大白鹅。



    大白鹅虽然美,可一想到跟黄黄的一坨便便在一块,他就恶心。



    “嫂子厕所在拉屎,可惜没有带手纸,小叔不帮我来送,难道想我用手指?你就说你拿不拿吧?不拿!你跟豆苗的事儿,我就不管了。”牛寡妇也得瑟上了,拽两句打油诗,同样威胁他。



    “不拿!自己想办法,你不会用半截砖,或者土坷垃?”杨进宝真懒得去。



    其实山里人都很穷,十有九八的人上厕所都不用厕纸的,厕纸对贫穷的山里人来说,是奢侈品。



    男女老少都用土坷垃,或者半截砖,用完这边用那边,一块半截砖四个棱角,翻来覆去能擦四次。



    晾干还能继续用。



    “进宝,不行啊,那玩意儿……拉腚!嫂子皮肤这么嫩,拉坏了咋办?”牛寡妇在里面又哀求开了。



    “那你说咋办?”杨进宝在外面束手无策,因为他也没用过手纸。



    “你进屋,到抽屉里翻翻,哪儿有豆苗上学用过的作业本跟废书,撕几张过来,给嫂子用呗。”牛寡妇给他出主意。



    杨进宝叹口气:牛嫂真幸福,上厕所竟然用纸。哎,家里没个上学的,厕纸还真用不起,没办法,谁让咱山里人穷啊……。



    于是,他只好进屋子拉开抽屉,将一本废书拿过来,再次送进了厕所。



    “牛嫂,用不用我帮你擦屁股啊?”杨进宝又开始跟她斗嘴了。



    “去你妗子个腿!是不是想占我便宜啊?滚!!”牛嫂使劲瞪他一眼,脸蛋竟然红了。



    “臭烘烘的,我才不看你嘞。”杨进宝还真没看她,背过脸,将废书甩了进去。



    紧接着,茅厕里传来刺刺啦啦的声响,牛嫂顺利地提起了裤子。



    走出厕所的门,女人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十分的惬意,好像干了啥惊天动地的大事那样,一身的轻松。



    “拉完了?”杨进宝问。



    “拉完了。”



    “擦净了?”



    “擦净了。”



    “走吧姑奶奶,我都等不及了。”杨进宝上去扯了牛寡妇的袖子。



    “去哪儿啊?”女人问



    “跟我说媒呗,把你小姑子豆苗约出来,我要跟她谈谈,勾搭一下。”杨进宝真的很心急,恨不得立刻跟豆苗拜堂成亲,摸摸哒呀棒棒哒。



    “噗嗤,你着啥急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用约,豆苗就在花生地干活嘞,咱去花生地找她不就行了?”牛寡妇掩着嘴笑道。



    “哪快走啊,还等什么?”杨进宝扯起牛嫂的袖子,立刻将女人拽出了家门。



    牛嫂被拽得趔趔趄趄,一边挣扎一边说:“瞧你急得?跟猴子屁股挂鞭炮一样,抢媳妇啊?你个媳妇迷……。”



    两个人一起来到了花生地。



    豆苗家的花生地距离村子并不远,就在村南水塘旁边的自留地里。



    豆苗真的在刨花生,女孩子高中毕业了,没有考上大学,只能回家种地。



    此刻的豆苗正在忙碌,拿着锄头刨花生,样子好看极了。



    虽然杨进宝见过她不止一次,可还是觉得豆苗好比天仙下凡。



    女孩上身穿一件画格子衬衣,下面穿一条的卡裤子,脚上是一双手工花布鞋。两条辫子又粗又大,一直垂到屁股后头,淡淡梨花面,弯弯细眉毛,碧碧秋波眼,点点小樱桃,袅袅身影动,细细杨柳腰。



    脸蛋特别红润,好像新煮的鲜鸡蛋,头层壳去掉,二层皮剥完,滚进胭脂盒,来回转两圈,红日出东方,霞光照上面,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鲜,还真是如西施,赛貂婵,嫦娥姐姐下了广寒。



    杨进宝惊呆了,哈喇子又甩出去三里地,豆苗的身子扭一扭,他的身子就颤三颤。



    好比得了脑血栓……。



    不是杨进宝扯淡,主要豆苗长得好看。



    他还害羞呢,身子也跟着豆苗扭啊扭,晃啊晃。



    “进宝你听着,嫂子有句话必须说在前头,姑娘领进门,勾搭在个人,我只管牵媒拉线。至于能不能把豆苗弄到手,看你自己的本事,到时候别拉不出屎来怪茅坑……。”牛嫂扯扯杨进宝的衣服说道。



    “谢谢嫂子,我谢谢你祖宗十八代。”杨进宝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豆苗的身体。



    “豆苗,豆苗!”牛嫂站在田间地头喊开了。



    “咋嘞嫂子?你咋来了?”豆苗终于停了手里的锄,回过头冲嫂子打招呼。



    女孩抬手擦擦汗,杨进宝瞅到了豆苗额头上细细的汗珠,汗珠滑过桃子一样润滑的脸颊,一直向下淌,滴答在女孩胸前深深的沟壑里,细微的汗珠亮光闪闪,豆苗的身影就显得更加灿烂。



    杨进宝心疼地不行,觉得女孩弱不禁风,干庄稼活是糟践了。



    “这么早就来刨花生?累不累啊?嫂子给你请来一个帮工,让进宝帮你刨呗?”牛嫂冲小姑子说道。



    豆苗的家里真的没劳力,跟嫂子的地早就分开了,哥哥没了,爹娘也老了,庄稼活的重担只能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一个女孩子着实不容易。



    “哎呀,那怎么好意思呢?谢谢你了进宝哥。”豆苗冲杨进宝笑了笑。



    “不客气不客气,反正我没啥活儿,闲得慌,帮帮你吧。”杨进宝二话不说,卷袖子冲进花生地,夺过豆苗手里的锄,低着头刨起来。



    他弯腰刨,豆苗弯下腰收,女孩还慢慢甩去花生叶子上的泥土。



    刨花生就这样,一个人刨一个人收,收下来的花生用排子车拉回家,慢慢拽。



    山村里邻居之间互帮互助很平常,所以豆苗也没感到拘束。很快,两个人热火朝天干到了一块。



    “死小子,还挺卖力,豆苗可算找到了不要钱的帮工。”牛寡妇瞅着杨进宝傻乎乎的样子噗嗤笑了。



    杨进宝被她成功忽悠,牛寡妇正发愁怎么帮小姑子找个短工干活呢,没想到杨进宝一脑袋撞了过来,还屁颠屁颠往上蹭。



    臭小子,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一男一女很快干在一处,牛寡妇就成了一个屁,没人搭理她了,于是,女人就叹口气,扭身回了家。



    牛嫂一边走一边叹息:哎,俺身边如果有个男人就好了,守寡三年,奶奶的……憋死了!



    牛嫂的原名叫牛麦花,当初,是娘娘山一代最有名的村花。



    六年前,只有十八岁的牛麦花嫁给了豆苗的哥哥二憨,那时候,她还是个名副其实的黄花大闺女。



    新婚的初夜,当二憨将麦花按在土炕上的那一刻,女人发出了一声竭斯底里惨嚎。



    那嚎叫声惊天动地,飞沙走石,撕裂苍穹,鬼哭狼嚎,整个娘娘山都跟着一起颤抖。



    家里的那只老母猫吓得出出溜溜窜上了院子里的老槐树,天明都没敢下来。



    槐树上的几只黑老鸹也被惊得扑扑楞楞乱飞,跑个干净,一窝的鸟蛋都被震落下来,摔得粉碎。



    架子上的鸡吓得翅膀乱扑闪,掉了一地鸡毛,三只大公鸡几天没吃一粒米,最后活活饿死了。



    猪圈里刚怀孕的老母猪,也被女人一声嚎叫吓得流了产,从此以后不孕不育。



    牛,杨,朱,马四大家族,所有的群众都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还以为二憨家半夜杀猪嘞。



    最后才知道是二憨的媳妇麦花在叫,女人成亲的第一晚痛得要命。



    麦花在土炕上呲牙俩嘴,花容失色,两只手将二憨的后背跟肩膀抓得净是血道道,死死卡着男人的脖子,差点没把二憨给掐死。



    从哪儿以后,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一生只有一次的东西,在暗夜里被二憨哥拿走了。



    男人给了她痛苦,也让她尝到了无尽的快乐。



    自从麦花嫁给二憨以后,整个牛家村再没有见过老鼠,因为她每晚嚎叫,把那些鼠辈们吓得四散奔逃,抱头鼠窜,猫都省得喂了。



    麦花跟二憨的结合,为娘娘山的灭鼠工作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咯咯咯……。”想到这儿,牛嫂情不自禁笑了,跟二憨生活在一起的日子,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哎……二憨,你咋就死了呢?剩下俺一个人,多孤单啊?半夜连个说话的都没有。”牛嫂的的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就在三年前,二憨到城里打工,帮人搬砖,一根钢管从半空中掉下来,正中头顶……男人就那么没了。



    从哪儿以后,她的土炕空了半边,牛家村的人再也听不到她的喊炕声了。



    牛嫂渴盼着身边有个男人了,到现在却没碰到一个中意的。



    牛嫂一走,地里只剩下了豆苗跟杨进宝。



    杨进宝是个好把式,干活有模有样,刨出的花生也又快又好,不掉颗粒。



    “进宝哥,你歇会儿呗,累不?”豆苗笑眯眯问道。



    “我不累,豆苗,你是女孩子,俺叔叔跟婶子都老了,以后家里有啥力气活儿,搬搬抬抬的你只管跟我说,千万别客气,我一定帮你。”



    “进宝哥,谢谢你,俺一个人能行。”豆苗又擦把汗说。



    “豆苗,你高中毕业了?”



    “嗯。”



    “没考上大学?”



    “嗯,差三分没考上。”女孩回答。



    “那咋不补习一年,明年接着考?”



    “算了,你知道的,家里没钱,锅腰子上树——钱紧勒……。”豆苗红着脸说。



    大山里真的很穷,绝大多数山里孩子能上个小学就不错了,豆苗可以念到高中,已经是山村的女秀才,飞出的金凤凰了。



    “没事儿,你可以再补习,过年继续复习,没钱我帮你。”杨进宝乐颠颠说道。



    “进宝哥,谢谢你,俺决定不上了,回来伺候爹娘……你才多大,上那儿弄钱?俺凭啥花你的钱?”豆苗又笑了,觉得杨进宝好可爱。



    “我会劁猪啊,还会煽羊,帮母猪播种,赶集上会帮骡马钉掌子,能挣不少钱,供你上学没问题嘞。”杨进宝也不知道该说啥,反正净挑姑娘喜欢的说。



    他就是想勾搭她,乐意跟她说话。



    “啥,进宝哥你会劁猪煽羊?那你会杀猪不?”豆苗问。



    “会呀,我杀猪的技术可好了,我爹那一套都学会了。”



    “那你去帮俺家杀猪呗,大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俺爹老了,想找个人把家里的猪杀了,过中秋。”豆苗笑呵呵恳求道。



    “没问题,下午我就去,让你看看我的手艺。”杨进宝乐颠颠显摆起来。



    他跟公孔雀看到母孔雀那样,开屏了,大献殷勤。准备在姑娘面前一展身手,让豆苗看看他的手艺。



    半亩地的花生,不到中午就刨完了,排子车就在旁边,杨进宝开始帮着豆苗装车。



    所有的花生全部抱上车,用绳子揽好,杨进宝拉上就走。



    “进宝哥,俺来拉,俺来拉。”豆苗赶紧过来跟他抢夺。



    “还是我来,我是男人,有力气,你是小姑娘,累坏了可不好嘞。”杨进宝怎么舍得让豆苗拉车?将排子车的拉盘搭在肩膀上,撒开蹄子跑了。



    他拉得可卖力了,竭力在讨好女孩。



    不卖点力怎么行?人家养活这么大个姑娘,能白白给你?没有茴香豆,引不来鸽儿咕啊。



    “那行,你驾辕,俺帮你拉套。”豆苗说完,拉起旁边的绳子套,也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两个人一起走上了山道。



    杨进宝跟豆苗的距离第一次这么近,女孩就在他旁边,一身的香气,可好闻了。



    他的心神有点荡漾,恨不得将豆苗抱怀里,狠狠亲两口。



    可是又不敢,旁边的田地里很多忙碌的村民,真亲了人家小姑娘,脑袋还不被那些热心的村民打扁?



    所以他忍啊忍,整整忍了一路。



    回到家,将排子车上的花生卸下来,杨进宝拍拍手说:“豆苗,你忙,我走了。”



    “那怎么行?吃了饭再走,俺帮你擀面条。”豆苗一下扯了他的手。



    “不了,不了,俺叔叔婶子回来,看到我在这儿不好!”杨进宝赶紧推辞。



    “那怎么行?忙活一个上午,不吃饭就走,俺娘知道会骂我嘞,进宝哥你坐,先喝口水,俺去擀面条。”豆苗说完,真的卷起袖子,走进厨房帮杨进宝做饭去了。



    杨进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走吧,盛情难却,他也舍不得豆苗。留下吧,担心豆苗娘马采芹回来揍他。



    人家又没请,就跑地里勾搭人家闺女,这不找着挨揍吗?



    马采芹眼睛一瞪,他就浑身打哆嗦。



    厨房里的豆苗已经和好了面,正在擀面条,样子潇洒极了,身子一甩一甩,小辫子也一甩一甩,煞是好看,胸前两只小兔子来回蹦跶,蹦得杨进宝直发晕。



    他忽然冲动起来,怎么也无法自制,一下子冲进厨房,猛地扯了豆苗的手。



    “豆苗,我稀罕你,你也稀罕我吧……。”他自己也不知道咋了,忽然变得这么主动。



    豆苗吓一跳,立刻停止了擀面,女孩浑身打个哆嗦,但马上平静下来。



    “进宝哥,你在说傻话嘞?松开,快松开!!”女孩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眼神也闪闪烁烁,竭力在挣扎。



    “豆苗,我真的稀罕你,想娶你做媳妇,你嫁给我好不好啊?”



    男人的大胆把女孩吓坏了,无地自容,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杨进宝的大嘴叉子就亲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吧唧!结结实实亲了豆苗一口。



    也赶上他的嘴大了点,差点将女孩子的樱桃小口撕裂,跟老鹰似得。



    豆苗懵了,晃了晃差点晕倒,十八岁少女的初吻就这么没有了,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心跳也加速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直迷糊。



    “你你你……竟然亲我?下……流!”豆苗恨不得抽他一记耳光。



    啥都明白了,我说他屁颠颠过来帮忙刨花生,原来是瞧上了本姑娘。



    山里的汉子就是这么简单,直接,粗暴,做事情从不拖泥带水。喜欢就亲,不喜欢就踹,没那么多废话。



    “是啊,我稀罕你,当然就亲了,你稀罕,也可以亲我,不稀罕,我立刻就走,咱不干那赖皮赖脸的事儿。给个痛快话,稀罕不?”亲人家一口,杨进宝还有理了,期待着豆苗的回答。



    豆苗没说话,脸还是那么红,老半天才点点头。



    “这么说你……答应了?”



    “嗯……。”女孩的声音很小,像只拍了半死的苍蝇。



    不答应也不行了,都被他亲了,在山村被男孩亲是很丢面子的事儿,要不然就没脸见人了。



    其实豆苗也喜欢他,而且喜欢很久了。



    两个人小时候就是同学,一起上了初中,高中,都是五月从县一中毕业出来的,只不过没在一个班。



    杨进宝同样没考上大学,但却是杨家村唯一念过高中的人,也是远近闻名的秀才,被他亲,豆苗没觉得亏。



    杨进宝惊喜极了,万万没想到豆苗会答应这么痛快,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冷不防又下嘴了,嘴叉子再次贴在了女孩的小口上。



    四片嘴唇碰触的哪一刻,一道电流在男人的脑海里通过,劈中了他的全身,他惊呆了……。



    第一次品尝接吻的滋味难以形容,蜜糖一样,是甜的。



    豆苗也惊呆了,瞪大眼睛,呼吸停止,心脏骤停,脸颊发热发烫,



    十八岁少女灿烂的初唇,第二次被那张无情的大嘴摧开了,闪出摧残的火花。



    强大的电流一次次劈过男孩女孩的身体,大脑,灵魂……让他们两个一起震撼,精神的大殿也在那一刻完全崩塌。



    初次的尝试,将他俩所有的防线击垮,感情的潮水奔流不息,好像涛涛大河一下子决堤……根本没法控制自己。



    “吧唧!”不知道亲多久,一阵拔瓶塞的声音传来,杨进宝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豆苗也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滋味怎么样?”男孩问。



    “麻……甜……原来跟男人接吻,是这个样子的,你嘞?感觉怎么样?”豆苗反问道。



    “也甜,也麻……不过好舒服。”杨进宝一点也没遮掩内心的感受。



    砸吧砸吧嘴,回味无穷,两个人正在相互回味品尝,忽然,大事不好了。



    “甜你麻痹!”一声暴喝从背后传来,豆苗的娘马采芹不知道啥时候站在了他俩的身后。



    豆苗娘气坏了,刚从地里回来,就看到了不雅的画面。闺女竟然跟野小子在厨房里偷偷打啵。



    这还了得?丢人现眼,伤风败俗啊!



    马采芹气得眼睛瞬间瞪成了牛蛋,二话不说抄起一根扁担挥舞过来,杨进宝听到了扁担在半空划破的风声。



    “当!”不偏不倚,扁担正好砸在他的屁股上。



    “啊——!”杨进宝疼得浑身发癫,猛地瞅到马采芹,抱着脑袋抹头就跑,跟被门挤了尾巴的狗一样。



    “王八羔子!亲得挺带劲,你他娘的还真不客气!欺负俺家丫头,打死你个龟儿子!”马采芹抡起扁担,撒丫子就追。



    “进宝哥,快跑,快跑啊!”豆苗在后面呼喊。



    老太太抄着扁担,一口气将杨进宝追出去三里地才回来。



    进门她指着闺女的鼻子就骂:“伤天害理,伤天害理啊!小小年纪就偷人养汉子,你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



    “娘,你别这么说,俺跟进宝哥是自由恋爱。”豆苗分辨道。



    “自由恋爱个屁!都自由到咱家里来了?他亲……你就让他亲?告诉你,再发现那小子对你动手动脚,我就打断他的腿!!”



    马采芹差点没气死,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留来留去留个仇。



    闺女大了,少女怀春了……。



    杨进宝吓得一溜烟窜回家,好像马蜂蛰了屁股。



    被马采芹一通狂追,汗流浃背,跑进家门,一脑袋扎在了土炕上。



    “进宝,吃饭了。”老娘在外面呼唤儿子吃饭。



    “不吃!气饱了。”儿子在里面回答。



    “不吃拉倒!省粮食,不吃饭你想上天啊?”进宝娘不知道儿子搭错了哪根筋,跟谁志气呢。



    “该怎么把马采芹摆平呢?该怎么把她闺女豆苗弄到手呢?”杨进宝爬被子上想开了。



    他想了好几个主意:第一个主意,将豆苗咔嚓了,生米做成熟饭,只要占有了豆苗的闺女身体,就由不得马采芹得瑟。



    山村里最看重女人的名节,为了闺女的名节,她只能委曲求全,将豆苗嫁给他。



    第二个主意,拉着豆苗去私奔,走出大山,到城里去打工,三五年之后回来,早生好几窝崽子了,不答应照样由不得她。



    第三个主意,把马采芹整死,可以在她的被窝里撒图钉,只要晚上老太太钻进被窝,扎她个屁股开花。



    也可以在她的被窝里放只大老鼠,咬她个浑身烂疮。



    还可以在她家厕所的尿盆上按钉子,马采芹拉屎的时候往上一蹲……立马帮她再开一只眼。



    第四个主意就是巴结了,先把丈母娘的毛捋顺,哄她高兴巴结奉承,只要马采芹高兴,一定会把豆苗送给他。



    硬来不行,只能动软的,别管咋说,马采芹总是豆苗的娘,也是自己未来的丈母娘。哪有在丈母娘的被窝里放耗子、撒图钉的?



    不像话……。



    可以先帮她家劁猪,煽羊……豆苗不是说她们家过中秋要杀猪吗?我先帮她家把猪杀了,老太太回来还不乐疯?



    想到这儿,杨进宝呵呵笑了,赶紧收拾吃饭的家伙,准备下午到牛家村巴结未来丈母娘。



    吃过饭,他背起了父亲留下的那套家伙什,继续屁颠颠走进了牛家村。



    来到豆苗的家门口,他没敢进去,首先扒着门缝往里瞅了瞅。



    “进宝哥!进来啊,傻站着干啥?”豆苗一眼发现了他,赶紧招呼。



    “你爹嘞,娘嘞?母老虎不在?”杨进宝赶紧问,仍然担心马采芹用扁担揍他。



    “爹娘都不在,到地里掰棒子去了,俺一个人看家……。”豆苗噗嗤一乐,知道老娘上午将男孩打怕了。



    “哎呀,那太好了,先亲一口!”吧唧!他抱上豆苗又来一口。



    不亲白不亲,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咦,真脏,弄人家一脸唾沫……。”豆苗赶紧躲闪,抬手擦去了脸腮上的唾沫,还在杨进宝的胸口上轻轻拍一拳,故意撒娇。



    ”豆苗,我想你,一刻不见也想得不行。”男孩可怜巴巴说。



    “进宝哥,你还敢来?就不怕俺娘用扁担再揍你屁股?咯咯咯……。”豆苗咯咯一笑,想起了男孩上午逃走时的狼狈样子。



    “不怕,只要能见到你,打死我也不怕。豆苗,今天下午我是来讨好你娘的,帮你们家杀猪。



    对了,你们家有没有猪崽子要劁?羊羔子要煽?老母猪要不要播种?所有的活儿我都干了,你娘回来一定会乐死,同意你嫁给我。”杨进宝翘着二郎腿开始得瑟,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的拿手好戏。



    “嗯,俺家没有猪崽子,也没有羊羔子,不过有两只大羊,一公一母,就在圈里呆着呢?”豆苗赶紧帮男孩介绍。



    “那行!我帮你家把它煽了。”杨进宝说着,背着医药箱靠近了羊圈。



    豆苗家的羊圈里果然有两只大羊,一公一母。那只公羊非常威武,脑袋上是两只尖尖的犄角,个头雄伟健壮。



    凭着一个兽医丰富的经验,他知道那只公羊还没煽。



    公羊就这样,长大以后必须要煽掉,要不然生理发育完全,整天光想母羊,老蹦圈,跳出去跟村子里其它母羊玩耍,干那个事儿,不长膘。



    直接把它煽了,断了它的根,也就对那个事儿不思不想了。



    煽掉的公羊六根清净,清心寡欲,吃了睡,睡了吃,长膘就快。



    煽匠的职责,就是让猪羊六根清净,专门断它们的根。



    羊是非常聪明的,见到骟匠就害怕,瞅到杨进宝,大公羊吓得直往窝窝里钻,咩咩乱叫。



    “是不是它?”杨进宝问。



    “对,就是它。”豆苗回答道。



    “别管了,交给我,保证你娘回来满意。”杨进宝说着,嗖地拉出怀里一副皮囊。



    皮囊打开,里面是他吃饭的家伙,呼啦啦一串刀子,大小不同,长短不一。



    有阉羊的,有煽狗的,有谯猪的,有煽驴的,还有煽马的……。



    凭着这几把刀,杨进宝的爹老子杨招财纵横江湖几十年,为很多动物做过绝育手术。



    从来都是母的一刀,公的两刀搞定,根本不用第三刀。



    杨一刀的绰号,绝非浪得虚名。



    名师出高徒,杨进宝身为杨家的唯一子孙,嫡传弟子,深得父亲的真传。



    从前,他没少跟着爹老子下乡帮人为家畜作绝育,从来没有失过手。



    杨进宝眼明手快,技术熟练,一下摸准了那把煽羊刀,叼在嘴巴上,袖子一卷跳进了羊圈。



    羊圈不大,没有迂回之地,所以大公羊无处躲藏,伸手被他抓了犄角。



    大公羊咩咩大叫,脑袋来回乱摆,一个劲地挣扎。



    果然是神刀,只见杨进宝一使劲就把大公羊按倒了,一脚踩上羊脖子,大公羊就动弹不得。



    然后他揪了羊尾巴下的两颗软子,微微一拧,大公羊的两颗软子就被拧成了一团。



    再抬手一挥“嚓嚓”两刀下去,公羊身后的两颗肉团子就被挤出身体,掉在了碗盆里。



    抬手一拉,变戏法那样,他从口袋里拉出两根早已准备好的草绳,迅速挽成两个圈儿。



    轻轻一套,再轻轻一拉,那公羊后面的两道伤口就被草绳捆了个结实。



    用草绳捆伤口,是为了缩小伤口的受伤面积,这样不容易被感染。



    整个手术的过程没超过一分钟,这只不听话的大公羊就变成了一只不公不母的太监羊。



    干净,利索,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杨进宝的脚松开,公羊一个飞身扑进草窝,趴在哪儿不动了。



    “进宝,手艺不错啊,好本事,好技术!”豆苗都看呆了,不由伸出了大拇指。



    “这有啥,咱干的就是这个营生,小菜一碟!”听到女孩夸赞,杨进宝一边收拾刀具,一边洋洋得意。



    豆苗赶紧用脸盆打水,让杨进宝洗手。



    一群孩子站在院子里嘻嘻哈哈看,因为煽羊很稀奇,孩子们很少见。



    “滚滚滚,再不走就把你们给煽了!”杨进宝往外轰他们,孩子们嘻嘻哈哈跑出了门外。



    “进宝,这是啥?”豆苗瞅着碗盆里两个血糊糊的肉团子问道,因为女孩从来没见过这东西。



    “羊球球……!”杨进宝回答道。



    “这东西有啥用?”豆苗非要刨根问底不可。



    “这东西在羊肚子里是专门培育种子用的,就是因为有了这东西,公羊才能让母羊顺利怀孕。”



    杨进宝没办法,只好给豆苗普及生理卫生知识。



    豆苗的脸腾地红了,羞得无地自容。脑子里立刻闪出公羊跟母羊在一起的不雅画面。



    煽羊只是杨进宝巴结未来丈母娘的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帮她家杀猪了。



    杀猪分三个过程,第一是将猪杀死,第二是烧水退毛,第三是开膛破肚,将下水取出来。



    杨进宝先进行第一个过程,就是将猪杀死。



    豆苗首先将男孩领进了猪圈,杨进宝瞅到了那只该死的猪。



    “诺,就是它,花姑娘,啦啦啦……过来,让进宝哥哥杀死你。”豆苗开始冲那头猪打招呼。



    这是一头大母猪,已经二百多斤了,膘肥体壮,肥头大耳,一身黑白相间的毛。



    豆苗给猪取个名字叫小花,全家人都叫它……花姑娘。



    娘娘山的人全都喂猪,喂猪是每户村民发家致富最重要的收入。



    绝大多数村民是春天逮回来猪崽子,细心喂养,八月十五中秋杀掉,或者过年的时候杀掉。



    猪肉卖来的钱,要嘛给孩子上学交学费,要嘛用来娶媳妇,要嘛换取柴米油盐。



    后天就是中秋了,马采芹已经跟杨招财打了招呼,让他过来帮忙杀。



    可杨招财没过来,他儿子已经捷足先登了。



    “花姑娘,乖了,不要动,进宝哥哥会轻轻的,保证杀死你一点也不痛。”豆苗慢慢靠近母猪,跟它商量,希望猪不要害怕。



    杨进宝也跳进猪圈,从箱子里拿出那把明晃晃的杀猪刀,准备对花姑娘下手了。



    “进宝哥,你行不行啊?小花会不会痛?”豆苗问。



    女孩还舍不得呢,因为一家人整整喂养了花姑娘大半年,对猪产生了感情。



    忽然想到有人要杀它,女孩子于心不忍。



    “噗……噗……你放心,保证没事儿的,我爹从前杀猪,本少爷见多了,保证手到擒来。”杨进宝在杀猪刀上喷两口水说道。



    在杀猪刀上喷水,是为了刀子刺进猪身上利索,拉出来也利索,而且猪不会太疼痛,扑通几下,两腿一蹬,很快就完事儿了。



    “那你自己杀过几次了?”豆苗又问。



    “第一次!”杨进宝说完,飞身靠近母猪。



    哈腰提起猪的一条腿,单膀一较力,扑通!那头二百多斤的花姑娘就顺利被他翻倒了,动弹不得。



    “啊?你行不行啊?不行就叫招财叔来。”豆苗感到了担忧。



    “保证没问题,你就请好吧!”杨进宝单膝一跪,膝盖压在了花姑娘的脑袋上,那头猪无论怎么挣扎,嚎叫,也无法挣脱了。



    “哼——!哼——哼——!”母猪的嚎叫声惊天动地,非常悲惨,感到大难来临。



    杨进宝右手抄刀,瞄准花姑娘的脖子,噗嗤一刀刺了进去。



    一尺多长的杀猪刀几乎全部没入,场面太血腥了,豆苗不敢看,女孩将脑袋扭向旁边,心也痛了一下,好像那刀子刺在了自己身上。



    一刀进去,母猪挣扎得更厉害了,四肢踢腾,剧烈翻滚。



    这也难怪,谁脖子上挨一刀,还不拼了命地挣扎?



    这一挣不要紧,祸事发生了,杨进宝竟然被花姑娘顶个仰面朝天,倒在了猪圈的草窝里,母猪也急了,转身冲他吭哧就是一口。



    把杨进宝给吓得,嗖地翻出猪圈,拔腿就跑。



    母猪脖子上挨一刀,剧烈的疼痛让它的潜力瞬间爆发,四蹄一蹬,腾空而起,蹭地从猪圈里跳出来,直奔杨进宝继续撕咬。



    杨进宝吓得面如土色,被母猪追得满院子乱窜,围着一颗春树打转转。



    一个没留神,母猪从他的两腿下钻过去,就这样,杨进宝骑在了猪身上。



    母猪托着他冲出家门,冲上大街,一溜烟地跑了。



    杨进宝骑着猪冲上大街的时候,半道街的村民正在吃午饭。



    忽然瞅到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骑着猪飞奔而来,全村人吓得赶紧躲闪,唯恐避之不及。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大家一起议论纷纷。



    “娘隔壁的,那个骑猪的小子是谁?”



    “瞅清楚了,杨家村的,杨招财的孽种杨进宝。”



    “他干啥嘞,为啥要骑着猪玩?”



    “想媳妇了呗,娶不上媳妇,只能骑猪了……。”



    村民们议论纷纷,跑得快的,撒丫子躲开了,跑得慢的,被那头花姑娘立刻顶个人仰马翻,四脚朝天。



    杨进宝还冲着人群喊:“拦住!帮我拦住!这头猪疯了!”



    猪脖子挨一刀,已经发疯发狂,根本没人敢拦,逮谁咬谁。



    他跨下白龙猪,抓着猪耳朵在前面跑,后面是豆苗的呼喊声:“进宝哥!你小心点,别摔下来,小心屁股摔八瓣!”



    母猪窜过豆苗嫂子牛麦花的家门时,偏赶上牛寡妇端一碗疙瘩汤从家门口走出,一个没留神,母猪撞在了麦花嫂的身上。



    牛麦花根本没防备,瞬间被母猪撞个趔趄。手里的碗筷脱手了,稀里哗啦砸地上摔个粉碎,疙瘩汤洒一地,另只手里的窝窝头也叽里咕噜乱滚。



    女人同样吓得花容失色,瞬间扑在了杨进宝的身上,就这样,麦花生生将杨进宝从猪身上扯了下来,



    母猪脖子上带着刀子跑得没影了,一路跑,一路流淌着滴滴答答鲜红的血滴。



    麦花被撞懵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杨进宝扑在女人身上,两手无意中按上了麦花的胸口,差点将女人胸前一对猪尿泡抓得爆裂。



    “进宝哥,你没事吧?怎么那么不小心?摔疼了没有?俺瞅瞅。”豆苗气喘吁吁追来,女孩子吓坏了,赶紧检查杨进宝有没有受伤。



    杨进宝半天没回过神来,觉得羞愧难当。



    本来想在豆苗面前显摆一下,让女孩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会弄这么狼狈。



    “豆苗,你听我解释,其实我杀猪技术很好的,这次是个意外。”



    “放开你的脏手!娘隔壁的杨进宝,你往哪儿抓呢?”麦花首先不乐意了,抬手抽了男人一个耳刮子。



    她的胸口忽然遭遇男人的袭击,痛得呲牙咧嘴。



    “牛嫂,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杨进宝赶紧赔礼道歉。



    “算了嫂子,别生气,进宝哥真不是故意的。”豆苗同样跟嫂子解释。



    “你俩风风火火的,这是干啥?”麦花嫂迷惑不解了,不知道两个孩子为啥跟猪较劲。



    豆苗赶紧将刚才发生的事儿跟嫂子解释一遍,麦花终于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还不赶紧追?猪跑山坳里,被狼拖走,咱家中秋就没肉吃了,快追啊!”麦花也吓得不轻。



    于是,三个人一起跟着猪留下的血印子追赶,整整追出去三里地,也没找到猪的下落。



    那头猪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被全家人发现。



    那时候,它已经默默地,孤独地死在了猪圈的窝窝里,脖子上仍旧端端正正插着那把杀猪刀。



    刀把子上还血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