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薄总,人找到了,不过......”



    医院,保镖迅速涌入医院大厅。



    薄晏卿走进抢救室。



    灯光惨白。



    手术床上,帘子遮蔽,心电图拉平的声音,刺耳不已。



    “车子在国道上遭遇车祸,送往医院途中,不治身亡......”



    “云初小姐五脏六腑被撞碎,肋骨断裂,刺进心脏......薄总,请节哀!”



    身后,医生小心翼翼地道:“薄总,您不要看了,遗体已经面目全非了......”



    话音未落,男人已是“哗”的一声,拉开了帘子。



    床上,遗体被白布遮盖,鲜血染透。



    男人的俊脸一沉,大手猛地掀开白布。



    然而,在望见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时,瞳孔的焦距,一瞬却涣散。



    白布单下,一只手无力地垂荡在床边,鲜血绵延低落。



    他去拉那只手,却已逐渐冰冷僵硬。



    耳畔,传来婴儿的啼哭。



    护士将婴儿抱到了薄晏卿身边。



    “薄总,这是您的宝宝!三胞胎,只保住了这一个......”



    薄晏卿头也不抬,眼神定在那冰冷的遗体上,好似没有听到。



    护士含着眼泪道:“薄总,您抱抱他吧,云初小姐已经......我们紧急剖腹,好不容易才保住这一个......”



    “哇哇哇......”



    婴儿哭得撕心裂肺。



    薄晏卿望向襁褓中的婴儿,因为是早产的缘故,比足月生产的宝宝更小一些。



    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小家伙浑身皮肤都皱巴巴的,哭得小脸涨红。



    他情不自禁抬起手,想要触及他的脸蛋。



    宝宝的小手却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指。



    那么小的手,却那么用力。



    握住他手指那一瞬,宝宝似乎觉得安心,竟不再哭了。



    望着与他相似至极的眉眼,薄晏卿疼惜地将孩子拥入怀中,心脏仿佛被割裂成千万片......



    ......



    五年后。



    白驹过隙,岁月如梭。



    星野幼稚园,园长办公室。



    园长一脸懊恼地坐在办公桌前,手指轻轻椽弄眉心,面对沙发上一派居高临下架势的女子,头疼不已。



    “星野是京城榜上有名的贵族学校,招收的都是什么学生?这两个孩子才四岁,就知道会欺负人了,长大还得了?他们的家长怎么还没来?”



    女子浓妆艳抹,怀里抱着一个额头贴了创可贴的小胖墩,忿忿数落。



    “学校要是处理不好这件事,我就请媒体曝光!我可不想我儿子和这种未来渣滓在一个学校接受教育!”



    女人越骂越威风。



    怀中的小胖墩仍旧抽着鼻子,她低下头,安抚说,“别哭了,妈妈在呢,有妈妈在,谁敢欺负我儿子?”



    她一边安慰着,一边用余光狠狠瞪了一眼坐在对面两张小板凳上的孩子。



    男孩清秀俊美,女孩娇俏可爱。



    两个小家伙穿着西装校服,戴着一顶圆圆的鹅黄色帽子。



    两个孩子长得有些相似,同样精致的五官,白净的皮肤,尚未褪去的小奶膘,澄澈水灵的眼睛。



    尤其是细枝末节的神态,就连眨眼睛的频率,都惊奇的同步。



    门突然被推开。



    云初推开门走了进来。



    园长一见到她,也站了起来,“音音妈妈,你来了!”



    云初点头致意。



    会议上,园长突然打来电话,说是她的女儿在学校里打了其他小朋友,对方家长闹上了门。



    沙发上的家长也站了起来,“哼!终于来了,我倒要看看,她准备给我家儿子什么说法?”



    “妈咪!”



    原本安静地坐在凳子上的小萝莉立刻扑进了云初的怀里,委屈地红了眼圈。



    她搂住云初的肩膀,在她脖子边蹭了蹭,帽子轻飘飘地掉落在地上。



    云初心疼得将音音抱了起来。



    “音音,怎么了?”



    “怎么了?你们家好女儿勾结别的小朋友欺负我儿子,你平时怎么教育小孩的,竟然会打人?你看我儿子的脸,被她抓成了什么样?”



    云初没有理会孟夫人,而是看向了园长和班主任。



    园长窘迫了一下,“午睡的时候,音音突然抓了程程一下,程程推了音音,然后另一个小朋友保护音音,把程程小朋友打伤了,额头破了个口子,缝了三针。”



    “另一个小朋友?”



    云初循着园长的目光,望向了那个男孩。



    小奶包也看向了她,精致的五官,黑白分明的眼睛,那天然浓密卷翘的眼睫毛,犹如黑凤翎一般蹁跹,忽闪忽闪,墨玉似的眼珠,不染一丝杂质。



    小奶包的校服上,别着名牌。



    ——薄崇君。



    云音狠狠地怔了一下,只因这个孩子的神容,竟与那个男人,如同复刻一般。



    俨然是缩小版的他。



    难道......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