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晨曦的静谧被初升的太阳唤起的时候,大地开始了复苏。
路旁低矮的含笑花开满枝,漾着浓浓的香,也为着这灯红酒绿的世界里凭添了一份别样的真纯。
马路上的车三三两两的,一辆黑漆如墨的宝马疾驰在快车道上,如飞的街景向后倒去,车中的男子深邃的眸中,除了寒冷就是冰霜,就连照射在他身上的暖暖阳光也化不去那仿如千年苦寒的冰冷。
摩天大厦,当宝马车嘎然而停在门前时,保安躬身为他们的总裁开了车门,随后将车驶向了停车场。
柯正威,摩天集团的总裁,三十二岁,一八二的身高,俊美邪魅的外表再加上富可敌国的产业,总是让但凡见了他的女人无可救药的爱上他,即使沦为情妇也心甘情愿。
生性风流的他,一度生活糜烂,却在半年前,不声不响地,一个女人终结了他的钻石单身汉身份。
她,就是阮茵茵。
……
三十六楼,总裁办公室。
啜饮着新任秘书刚刚泡好的咖啡,柯正威把玩着手中黑色的水笔,盯着桌子上的那个仿如炸弹般的信封,柯正威犹豫了。
收信人:柯正威。
寄信人:阮茵茵。
望着信封上署好的日期,柯正威暴燥的冲着可怜的秘书叫嚣着:“为什么这么晚才通知我?”
“总裁,打了你一个晚上的电话,可是……”。秘书不怕死的吐露着心中的委屈。
“滚出去。”一张俊颜已经笼罩了阴影。
“是。”才来了三天,秘书已练就了金钢不坏之身,再大的吼声也不会让她害怕了。
习惯成了自然。
她的总裁被他的夫人甩了。
可以理解他内心的不爽,更何况他付给她的工资足够她承受他的低咒。
人还未在椅子上坐稳,乒乒乓乓的落地声乍然响起,苦笑,呆会儿有得收拾了。
……
……
……
纯皮的转椅上,柯正威让自己不停的旋转着。
咖啡杯,电话,笔筒,桌子上的这一切物件此刻已皆落于地上,只除了那被暴力撕开的素白信封,这是桌子上仅存的一件东西了。
咖啡褐色的液体流淌了一地……
望着桌子上的那份已经签好了署名的离婚协议,柯正威苦笑了。
划燃尼古丁的火柴,点燃泛着浓郁香气的雪茄,旋身置于偌大的落地窗前,轻轻地拉开了鹅黄碎花的窗帘,伸手打开了窗,立刻有风鼓鼓的灌进来,迎着风,一手遮着烟,狠狠的吸了一口,随后将那烟雾释放在美好的清晨里。
有风,将清烟吹淡吹远,却吹不灭一颗灼热的心。
茵茵走了,带走了他的真爱,带走了他的思念……
为什么他让她没了信任?为什么她的决绝与冷酷,甚至比他还要更胜一筹,于她,他永远也狠不下心来……
爱如潮水,或退或涨,却总是激情澎湃。
爱如细沙,浪花溅起层层浪,击打着沙愈细腻愈柔滑,捧在掌心里,是永远珍藏的随风记忆……
天涯海角,有一份追寻,那是执着,是我最真的爱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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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深,依稀听得楼外那片棕榈树随风摇曳的沙沙声,古老的时钟滴滴的敲打着时间的脚步,一声一声,不疾不缓的划过生命的痕迹。
修长的指尖在黑暗中,轻点着按下那几不可见的米粒大小的按钮上。
刹时,黑暗褪去,头顶一整面透明的玻璃窗清晰可见。
窗外,云天间,弦月如钩,银色的月光一泻而入,渲染着一室的清幽,映照着偌大圆床中的男子,那惺松的眸光令他看起来充满了颓废与魅惑。
斜眼望着浴室里正在沐浴的玲珑身影,有脸蛋也有料,却再也燃不起他的欲望了。
再美再好的女人,用过了,就只有无趣,不过是贪恋柯太太的身份,贪恋他的钱财罢了。
爱,真正的爱,这世上又有几人能无私的给予。
有欲却无爱,他的生命在激情过后宛如一潭死水,再也溅不起一丝波澜。
火柴与雪茄才是他的最爱。
黑暗中,划亮的火柴氤氲了一室的光影。
烟雾慢慢的弥漫在房间里,烟头的点点亮光微微的闪烁着,雪茄的味道混合着一股欢爱过后的淫糜气息充斥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有水声轻轻传来,眉头低皱。
浴室的隔音设施向来是他的骄傲,女人,玩的花样实在是不够新鲜。
慢吞吞的抽着那雪茄,对那水声恍若未闻。
半晌,女人终于耐不住寂寞,光裸着身子踏出了浴室,全无遮挡一路媚笑的向他走来。
微笑,他的面上始终带着微笑。
“威。”那泛着茉莉香气的女体妩媚的靠过来,两只手臂软软的环在他的颈项上,没有躲闪,依旧是他面上爱死人的微笑。
“几点了。”他慵懒的声音里隐隐透着一股子杀气。
她的鼻尖噌上了他的,柔柔的说:“还早呢。”
他望了望手腕上的夜光表,说道:“是吗?是谁带你过来的?”
她嗲声嗲气的答着:“是成哥。”
那面上的微笑突然一滞,一抹冷然忽然间让女人打了个冷颤,这男人有些可怖,却后知后觉,已经晚了。
一声尖叫划破静寂的夜空,一张小脸被定格在手掌间动弹不得,一支烟头在她圈过来的手臂上“吱——吱——”的演奏魔鬼的低音。
女人,她的手臂已黑了圆圆一点。
一个记号而已,望着她因疼痛而扭曲变形的脸,柯正威不屑的按向了门的开关。
没有他的允许,这屋子进不来任何人。
铃声响起,阿成推门而入,懊恼的走至床前,甚至无视一男一女的赤裸。
“阿成,你知道后果的。”声音里没有掺杂着任何的情愫,冷漠的让人有些发寒。
“我知道。”低低的带着一丝落寞,更多的是一份惟命是从的感觉。
阿成面无表情的拖着那依旧还在尖叫的女人,一块布塞入了她的口中,再没了吵攘,只有少女低垂后仰的头一前一后的晃动着。
阿成与那女人消失在他的视线里,门已轻轻阖上,留给了他一室的孤独。
孤独,为什么这种感觉让他莫名的喜欢,不,是习惯。
女人,当午夜过后就休想再打扰他的世界,犯了戒是她的错误,她太不识好歹了。
“shit!”狠狠的捶了捶紫檀硬木的床靠背,照理,阿成应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啊。
~~~~~~~~~~~~~~~~~~~~~~~~~~~~~~~~~~~~~~~~~~~~~~~~~~~~~~~书房里。
两手飞快地敲击着键盘,指尖挥动的刹那间也许就是百万千万甚至上亿元的出出进进。
没有一丝的犹疑,炫目的利落果断常常令人联想到神。只是,他不是神,他有血有肉,却不渴望温情,只习惯冷漠。
当最后一记键盘敲落,屏幕上红红绿绿的数字立即停止了跳动。
操盘,他向来是高手。
只是,要看他是否有兴致,有时候连续几天,有时候一个月他也不动一次。
除了女人,这是他的另一个爱好。
“东西呢。”习惯性的燃起一根烟,吞云吐雾的享受一份酣畅一份淋漓。
阿成恭敬的将一叠资料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柯正威轻瞄了一眼他的右手,阿成的小手指上缠着纱布,眉轻皱,“下次找女人要找个聪明的过来。”
“是。”他终究还是有一点点在意他的,毕竟是跟了他很久的兄弟了。
一主一仆,明里的疏离之外,更多的是一份不同于常人的关切。
一张一张的翻看着手中的照片,大多数都是一个男子的单人照,帅气的脸上是灿烂的笑,瞧!这就是生活在阳光之下的男人,英俊而迷人。
烟头在照片上的男人脸上狠狠的撵过去。风雨之后,他的脸还能笑得如此灿烂吗?
最后几张,是一些穿着黑色学士服的毕业生的合影,大多是一些集体照。
望着那些稍显稚气的学生脸,嘴角轻扬,他,仲宇凡,看他有几个脑袋来跟他斗。
突然,一张照片吸引了他的视线。照片中,一男一女,男的是他手中所有照片里的主人公,而女孩,那满脸的朝气下,一抹微笑盛满了青春的美好,长长的辫子垂在胸前,明明是一种俏皮可爱的装扮,却有着说不出的忧伤柔美了她的气质。
“她是谁?”指着女孩,不自觉的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她仿佛挑起了他曾经的一抹记忆。只是,那记忆却是难堪的。
“仲宇凡正在狂追不舍的女朋友。”
“狂追?”原来是仲宇凡喜欢的女生,这一个认知让他更是凝神的仔细看着照片中的那个女人。
“听说那女孩子除了读书就是做兼职,避谈恋爱,所以至今也没有人能追到她。”
吓,她是公主吗?这样摆谱。
“去查查她是什么来历?都有什么朋友?资料和照片,一个小时内全部到位。”
效率,这就是他的极致追求。
唯有效率,才是制胜的法宝。
恭身而退,书房里他望着照片中的女孩,突然绽放了他久违了的笑容……
世界之窗已敞开,窗内窗外,有一抹深沉,令人迷醉而神驰。
那,是她的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