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小说_书包族小说网 > > 秦桑高敏惠 > 章节目录 第5章 群龙无首
    “你这该死的狐狸精,我跟你拼了!”苏佑欣一声尖叫,张牙着往前冲,正好一把抓住了秦桑的头发,她用力往后扯时,高敏惠也上前帮忙,扬手就呼了秦桑两记耳光。



    秦桑没去管还在自己身后拼命拉扯的苏佑欣,明明头皮都疼得发麻,可还是反手一抓,一把扣住高敏惠的右手用力把她推开,恶狠狠地道:“你凭什么打我?这是我们苏家的私事,你算那颗葱啊?”



    高敏惠被秦桑骇人的气势吓得好半天接不上话,待看见这一屋子都气势汹汹的人时,又觉得自己长脸了,挺直了腰板道:“我大哥是苏家的女婿,楠笙是我喜欢的男人,苏家的私事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



    秦桑大笑起来,转身的时候也去拉扯了一把苏佑欣的头发,后者天之骄女,哪里禁得住扯,秦桑只用力拉了她一下,她便大叫着松手抱头向后退开:“啊——我的头发!”



    秦桑趔趄着在原地站稳,本来精致的妆容经历刚才一番拉扯,再迎了高敏惠那一巴掌,这会儿早就又花又肿了。她的头发乱糟糟的,人也狼狈得不像样子,可还是看着高敏惠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呢!原来只是你一厢情愿地喜欢着人家,而人家根本就没把你当一回事,哈哈哈!”



    “你知道什么!我会跟楠笙结婚!我一定会跟楠笙结婚的!而你顶多算是一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苏家人人喊打的狐狸精,你跟他这辈子都不要想了!”



    秦桑歪头冷笑,“好可惜啊!你连矜持都不要了,巴巴地想要嫁的男人,他就喜欢我这只狐狸精啊!苏楠笙他喜欢我啊!”



    “你、你臭不要脸!”



    “我劝你有时间还是到尔国去整整容,整得跟我一样一样的,说不定他哪天晚上睁眼瞎,就会把你当成我了!”



    高敏惠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这会子什么颜面都没有了,再被秦桑这一刺激,索性连千金小姐和高家的脸都不顾了,疯狂地向秦桑冲了过去,扬手又去呼她巴掌。



    可是,这一次,秦桑找准时机抓住她的右手,反手先发制人,先还了她一记巴掌。



    高敏惠被打得楞在原地,还来不及反应,秦桑扬手又要去打第二记——这时候苏楠笙已经快步上前,赶在她的巴掌落到高敏惠脸颊的一刻扣住了她的手腕,“秦桑,你疯够了吗?”



    秦桑有些好笑地转头看他,另外一只小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有些可怜巴巴地道:“阿笙,她打得我好疼啊!还有二姐,她刚刚抓我的头发。”



    高敏惠没想到秦桑会这时候告状,气得整个人都跳起来了,“苏楠笙,秦桑她就是只狐狸精,你看她把你们家给闹的!”



    “就算再闹,那也是我们家的家事,你先回去吧!”苏楠笙的整张脸都是冷的,如寒风凛冽,恨不能当场杀人一样。



    二姐苏佑欣要冲上前帮忙,苏楠笙已经用力扯了秦桑的手臂一把道:“你给我出来!”



    秦桑被他拉着跌跌撞撞往前冲,等从“大成”的会议室里被拉出来用力甩向走廊尽头的大办公室时,她才赶忙在他盛怒以前贴上他的胸口,闭上眼睛,“阿笙,我好疼啊……”



    “疼还要跑到我的会议室里来闹?疼还要跟我二姐吵架?!”



    秦桑看不见苏楠笙的表情,也不想抬头去看,只觉得刚才会议室里那出,已经把她今天所有的力气都耗费完了。她已经没有,也不可能再有与他斗下去的力气了。



    她说:“我也有‘大成’的股份,我也是‘大成’的股东,可是你们开会却不叫我,我就是想过来看看,看看罢了。”



    苏楠笙用力一把将她推开,双眸如狼阴狠,好像下一刻便会冲上前咬人,“‘大成’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我跟你说过一千次一万次,‘大成’是我们苏家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秦桑被他凶恶的表情唬得一愣一愣的,还是娇娇柔柔覆上他的大手道:“可是,你爸爸也有股份是给我的……”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立刻引得他扬手就是一记巴掌。



    这记巴掌太狠,比刚才在会议室里高敏惠打她的那一巴掌还狠。



    秦桑立时有些站不住了,踉跄着向一侧歪去,却是在彻底摔倒于地之前扶住旁边的一只矮柜稳住了自己。



    她的脸颊火辣辣的,火辣辣的疼,跟之前那几年他每次忍不住呼她巴掌的力度一样,就连疼也是一样的。



    秦桑的头有些晕,但还是撑住最后的力气冲他笑道:“我就喜欢你打我,比高敏惠那两下跟猫爪似的感觉不一样,她打我是种侮辱,可是你打我……每次你打我都能把我给打醒,特别特别清醒,真的。”



    苏楠笙站在原地红着双眼看她,那红不是后悔或者难过,而是狼王在发现猎物之后露出的凶光,是恨不能将对方撕碎了再生吞的猩红。



    他还是冷着脸看她,“我再说一次,‘大成’跟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以后别再来了。”



    “那高敏惠呢?”她仰起小脖子去看他。



    “那也跟你没有关系。”



    “她说她会跟你结婚,那你喜欢她吗?”



    苏楠笙没有回答。



    秦桑定定地看着他,她被高敏惠打的时候,她还可以扑进他的怀里娇滴滴地喊疼。可是,打她的那个人如果换成他了呢?这几年他打她,每次都是这样,在她就快变得不太清醒的实话,生生的一巴掌,直接就把她的梦给打醒了。



    所以,别人打她她会喊疼,却偏偏是苏楠笙,她知道就算她说再疼,他也不会把她当成一回事的,因为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错了。



    也其实,她并没有当着高敏惠的面说那些话时的信誓旦旦,信誓旦旦地笃定,苏楠笙是真的喜欢自己。



    她仰着脖子看他,声音都有些沙哑了,可人还是特别清醒。



    她说:“那以后是不是就用不着我了?我可不可以从你家里搬出去,我不想再住在那里了?”



    “我想有一点你搞错了。”苏楠笙走到大办公桌前拿起一包香烟,等扔了一根在嘴里又点着以后才道:“你是你,她是她,就算有一天我跟她结了婚,也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



    秦桑怔然抬眸望他,好像全身都开始颤抖。



    他却无比淡定地又抽了一口手中的烟道:“可是,你却不一样了,你本来就跟我住在一起,就算我天天跟你待在一起也不会有人怀疑。这样对我对她都好,你说是吗,小妈?”



    秦桑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因为喝了酒的关系,没有自己开车,也懒得打车,一个人穿着细细的高跟鞋沿山路往上走,整个脚踝疼得像要炸掉,可她并没觉得怎么,反正再疼她都受过,这一点点疼,真的不算什么。



    她在山路上走了一会儿旁边便有车子经过,深黑色的法拉利,跟她那款是一样的,只不过她的是酒红,而这辆是深黑的,她的车牌尾号是33,这辆的车牌尾号也是33。她记得苏楠笙在买这两辆车的时候说过,“33”就是“桑桑”,这是有她名字的密码,所以他得把她带着。



    也所以,当那辆尾号为“33”的深黑色法拉利从她身边剐蹭而过的时候,秦桑一个踉跄,直接摔跪在路边的地上。



    她不确定他是用倒后镜还是别的什么地方剐了她的手臂一下,就觉得她整个人惯性向前扑倒的时候,整个左手臂都是麻木的,麻木得,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也好像全身上下都不疼了似的。



    她爬起来想往前走,才发现细高跟根本已经让她使不上力气。



    是把鞋脱了以后才发现脚踝流血了的。



    秦桑低头静静看着,这几年也似乎总是这样,她的疼痛或是流血总会后知后觉,不是真的不疼也不难过什么的,就是伤的次数太多,血也流得太多,就连喊疼都会变得矫情。



    她拎着高跟鞋走到苏家大宅的门口,家里没人会给她开门,她就自己按了密码往里面走。



    照例的也不会有人给她留灯,她也习惯了在黑暗里摩挲,自己一步一步走到房间门口,小手刚放在门把手上就被人捏住手腕,还来不及惊呼身后已经有道身影急急贴了上来,堵住她的双唇。



    没有喜怒哀乐也没有疼痛或欢愉。



    秦桑只是瞪大了眼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等着结束这场酷刑。



    苏楠笙似乎知道她脚上有伤,不管是脚上还是手上的,反正她哪疼他捏哪,就是故意专捡她的痛处去捏。



    时间久了,再麻木也会觉得疼,秦桑终于忍不住低低地求他:“你能不能……能不能别捏我的脚踝?”



    他却笑起来,单手挑起她的下颌,“那你让我捏哪,嗯?”



    “阿笙,我疼……”



    他的双眸在黑夜里如狼阴狠,捏着她下颌的手也更紧了几分,“你有什么资格喊疼?”



    她还是娇滴滴地往他怀里去靠,努力想要贴近他的心口,化解他所有的阴狠,“阿笙,我真的好疼,只要见不到我,你就不会那么生气,我也不会去招惹你,好么?”



    “……”



    秦桑还是一个劲地往他怀里蹭,他的怀里暖暖的,他的全身上下都暖暖的,只要不开灯不去看他的眼睛,她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被爱着的,一直一直,被深爱着。



    “我、我知道你不待见我,过几天我就搬出去住,等你想我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吧!不管你什么时候会想起我,只要你给我打电话我就会出来。或者你打电话给我我再回来,我不会再去招惹二姐,也不会再跟高小姐生气了。你跟谁结婚我都没有关系,我也不会去破坏你们,真的,我保证听话懂事,只要你别再捏我了。我真的很疼……”



    她说话的声音低低的,其实房间里的一切都特别安静,安静到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和她低低说话的声音。



    白天的那场争吵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这时候又觉得疼得有些发晕,她如果再不求饶,便感觉连命都快要没了。



    她靠在他怀里努力强迫自己呼吸,呼吸那些微薄的空气,借以维持自己越来越微弱的生命。



    其实,有时候她也想过,要不就别呼吸了吧!直接不用呼吸也不用再难过受疼。



    可是,她每次就快不想要呼吸的时候,他都会在她的身边,纵然他也让她疼,可是她一吸气就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熟悉得,能够温暖一切的气息。



    所以,怎么舍得不呼吸?



    她想自己,还是得活下去才行。



    次日醒来,苏楠笙已经不在她的身边。



    秦桑起身收拾了一会儿自己,想着昨天最后与他的那些对话,他并没有明确表示不允许她搬出去的事情,那也就是说,这几天她可以回自己的房子里去。



    秦桑自己的房子,是在她嫁进苏家以前就买了的。



    她在国外念书的时候,每个周末都会到当地的好吃街去洗碗,中餐厅里的洗碗,是最苦最累的工作,她干了整整两年才因为工作认真被调到前台去当服务员。



    她还记得那时候一边打工一边挣钱,母亲一次都没来看过她也没有给她寄过钱。



    她就记得那时候苏楠笙每次到她的学生宿舍里去找她,总会给她买整整一箱的零食和牛奶,有些是给她的,绝大多数都是分给她的室友和隔壁邻居的。她那时候囊中羞涩,也知道他在华人开的超市里买这些留学生都爱的家乡特产到底要花多少钱,可她每次拦着他不让送,他都会嬉皮笑脸地说:“又不全都是给你的,是给她们的,这样,我不常在这里的时候,也才有人替我照看你啊!”



    秦桑那时候就爱红眼睛,还动不动就哭鼻子,“我要谁的照看了?我一个人也过得挺好的,我一直都过得挺好的!”



    他抬起大手去揩她的脸颊,把小姑娘的眼泪鼻涕一把抓,“瞧这都哭成猴子屁股了,你还好什么好啊?秦小桑,你就是太犟了,你看你犟得脸都红了。”



    秦桑犟起来扭过头不去理他,他便愈发不要脸地倾身覆在她的耳畔,“秦小桑,回头就去把兼职的工作辞了吧!那太辛苦了。”



    “把工作辞了我吃什么啊?我还得交学费,还得活着,你要我怎么办啊?”



    他就一本正经地说:“这还不好办么,有我养着你啊!”



    秦桑哭得稀里哗啦的,可是,苏楠笙说过要养她的话她却一次都没当过真。



    秦桑还是依旧出门打工,她每次着急正要出门,苏楠笙就会大包小包地要从她的楼道里上来。秦桑又急又叫,说:“苏楠笙,你别再来了,你每次都给我买这么多零食,我都快胖成猪了!”



    他不管不顾抱着箱子提着袋子硬往上走,“我看变成猪就挺好的,秦小桑你太瘦了,你得吃胖一点,胖得全世界只有我能养得起你,这样别的男人就会因为害怕被你吃垮而不敢靠近你了。”



    秦桑急得跳脚,把家里的钥匙往他外衣的口袋里胡乱一塞,便急匆匆地奔出去了。



    她在好吃街的中餐厅里洗碗,他就蹲在后巷的水池边上等她出来。



    秦桑有时出去倒水,看他大少爷一身名牌地蹲在脏水旁边特别悠然自得地吞云吐雾便忍不住叫唤:“起开起开你起开!苏楠笙,这都脏成屁了,你在这蹲着干嘛啊?”



    他就看着她傻呵呵地笑,抬表看了看时间,“我算过了,你每隔十五分钟就会从里面出来一次,我在这蹲一会儿,你就出来了,再蹲一会儿,你又出来了。”



    她气得眼睛都红了,“苏楠笙,你是不是傻啊?”



    他抽了一口烟,站起身拍了拍腿,他说:“秦小桑,我们一起存钱买一套房子吧!不要你妈妈的,也不要我爸爸的,反正就我们俩,一起存钱,买一套只属于我们俩的房子,然后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每隔十五分钟才能见一面了。”



    所以,后来,在嫁进苏家以前,她花光了这辈子所有的积蓄,在海城的远郊买了一套几乎靠近城乡结合部的房子。



    房子毗邻农田,旁边好一点的房子都是农家乐,从市区来回得两三个小时,还不算上堵车,但她付钱的时候还是挺开心的。



    她买房子的时候,二手房中介直说她年纪太小又是单身,银行肯定不会贷款的。



    她急得跳脚,说:“这些钱都是我在国外念书的时候自己打工挣的,挣钱的能力我是有的。”



    那中介只会摇头,“你回国以后连份正式的工作都没有,连工作证明都开不了,除非还有一个人跟你一起供房子,那人有工作,有还款能力。”



    秦桑红着眼睛看那中介,那时候她已经很久没有跟苏楠笙联系,他也气她恨她得厉害,又怎么可能再跟她一起出钱买一套房子?



    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三姐出面帮的忙。



    苏楠笙的三姐苏佑灵,与她联名一块买下了这套城乡结合部的房子。



    办完手续的时候三姐在马路边看着她道:“秦桑,三姐是喜欢你的,一直都很喜欢你,你看能不能这样,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楠笙,以后别再招惹他了,行吗?”



    说不招惹,苏毅和还在世的那几年,她确实一次都没去招惹过苏楠笙。



    苏楠笙不常回家,与苏毅和的父子关系也因为她彻底降到冰点,所以整个苏家的气氛都怪怪的,大姐和二姐一家也早都恨死了她。



    苏毅和走的时候,那一年她才二十二岁,前者把大部分的家产都留给了她,还给了她10%的公司股份。所以,整个苏家都爆豆了,尤其是大姐和二姐家,恨不能把她当成狐狸精给当场撕碎了,即便她后来吐出了很多苏毅和留给她的身家,可是,这一家人依然恨她。



    那时候跟那天的情形相比,其实也差不多,只是打她的人还更多一些。



    二姐抓着她的发顶去撞墙,凶狠得恨不能当场就把她给杀了,是突然冲进家门的苏楠笙从后面一把把二姐给拉开,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要她。



    大姐骂他疯了,二姐继续说着她不要脸的话,可是,苏毅和走了,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又是老来子,这个家群龙无首,自然还是要他当的。



    苏楠笙当了家便明目张胆地来招惹她,秦桑吓得半夜给三姐打电话,“三姐,你能不能来救救我啊?这次不是我要去招惹他的。”



    三姐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很久以后才道:“秦桑,他总有一天会厌倦了的。”



    因为,他总有一天会厌倦了的,所以,她不必费心挣扎。



    就像她与他纠缠的这许多年,他们总是固执地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却从来不曾悉心探究过对方的心事。



    ……



    离开苏家大宅一周以后,秦桑还是在半夜接到了三姐打来的电话。



    三姐说:“秦桑,就当三姐求求你了,快去劝劝咱们的小五爷吧!”



    秦桑便知道,这一茬,自己真是躲不过。



    把车开到“深蓝”门前,负责泊车的小弟,一个看见她扭头就跑,另一个则忙不迭地迎上来道:“哟!秦小姐,您又来找咱们的小五爷是吧?怎还劳烦您亲自过来,打个电话不就成了?五爷不在咱们这啊!”



    秦桑将车钥匙往他身上一丢,凤眸微斜,“少废话!此地无银三百两!”说完话就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径直往里闯。



    这会所“深蓝”,凡是进得来的,都是非富则贵的。秦桑进来,见人撞人,见包间踹包间,后面拉拉杂杂跟了一大群人,却没一个敢上前拉她。



    踹到最后一间,秦桑觉得脚踝都快要断了,还好已经找到了她要找的人。



    “深蓝”的经理,连忙组织门口的人都散了,再帮她把包间的门一带。



    她进去也不说话,就往那对缠绵的男女旁边一坐,胡乱在桌子上抓了杯东西就喝——这一路过来,她真是连水都没来得及喝啊!



    包间里的其他人,看到她以后陆陆续续都散了。



    秦桑从来就不是个爱说话的女人,可她一进来,这屋子里的气压就低,气压一低,人就害怕,接着也都散了。尤其是当她那双美丽又勾魂的双眸微抬,一一扫视过在场的人,那些人便像是打了鸡血,招呼都不打,拉开门就开始往外奔。



    可惜她的鸡血总有打得不到位的时候。



    譬如现在,那个窝在苏楠笙怀里的女人,就像压根儿没发现这屋子里多了个人。



    秦桑从包包里翻出手机,调到照相功能,刚刚对准面前的两人,已经有只大手伸过来将她的手机一抓,“秦桑!”带着些微怒的声音。



    秦桑微微笑看着他,“好五爷您继续,我这能录多维立体声,回放的时候保证效果真实又震撼。”



    秦桑也不废话,站起来就去抓她后脑勺的头发,也不等那姑娘反应,径直便将那姑娘扔出了大门。



    姑娘的惨叫声被挡在了一门之外,秦桑回身,见苏楠笙还是那副模样,长腿交叠,手肘抵住椅背的同时撑住后脑勺,另外一只手的手指,闲适地放在腿上打着节拍。



    好好的一个人,动不动就一身的流氓气息,有时候她到情愿他像在面对她的时候,清醒一点,冷漠一点,凶狠一点,好像随时等着扒她的皮。



    秦桑过去就把这屋子里的音响给关了。



    苏楠笙摇头,“你这暴脾气,改改。”



    她弯唇浅笑,顾盼生花,“改了治不了狐狸精。”



    “哦?”他坐正身子,前倾,往桌子上捞了根香烟点上,“没人跟你说,你才是我身边那只最大的狐狸精?”



    他说话的时候,就歪头笑着,香烟还在他的双唇之间,就连先前那姑娘的劣质口红印也还在他的唇边,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令人作呕的酒气和烟味。



    秦桑如鲠在喉,觉得他是故意不擦,诚心惹她恶心加讨厌。过去也是这样,只要她离开苏家的大宅有段日子,他就会以这种方式,甚至其他她更想不到的方式,逼她自动上门献身。



    可她上门了他也不会拿什么好脸色对她,从来都是这样,他总是捡他最丑陋最恶心的模样给她看,算是精神上的报复,反正她也离不开。



    而此时此刻,就在此地,她也确实是恶心加讨厌了。秦桑狠狠踹了苏楠笙面前的桌子一脚,那上面的杯杯碟碟倒下来,未尽的酒水便弄了他一身。



    苏楠笙并没来得及躲,只顾低眸看了一眼正被整瓶XO浇灌的鞋面——意大利纯手工订制,看来这次真是废了。



    只是他这会儿的脑子有点搅,一时到也分不清楚该是心疼酒还是心疼鞋。秦桑已经拉开门出去,扭头的时候对他说:“我这个月零花钱不够用了,先刷你的卡,成吗?”



    她一出去就是鸡飞狗跳的声音,都知道苏楠笙就在这包间里,可他都没说话了,旁的人,则更是没有一个敢说。



    秦桑在外头闹得差不多了,那会所经理,便跟疯了一样,过来往苏楠笙的跟前一跪,道:“苏先生,苏五爷,小店不宜久留,且近期需要装修,您帮帮忙,抬抬贵脚,今天酒水我包了行吗?能不能求秦小姐高抬贵手?”



    苏楠笙出来就见秦桑正扶着腰站在车前,她的车,与他同款不同色的法拉利跑车,尾号是“33”,还是两年前他给买的,后来多少人让她换,她也没舍得,到现在,仍然开的这车。



    秦桑回身见他,蹙起眉说:“我腰疼,你给揉揉。”



    他哼出一声,上前就掐了她的腰肢一把,秦桑疼得大叫,“你下手怎么这么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