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契机
送段莹莹回到家快七点，这个点在农村已经不算早了，下地的人干完了活回家吃饭，在城里打工的人也都跨上电瓶车往县城里赶。
莫凡去山上捡了几块木头，准备再练练榫卯结构。回家的路上，正好碰到了刚摘完菜的苏蔓云。
“蔓云姐。”莫凡打了个招呼，快步跑了过去。
苏蔓云哎了一声，看着莫凡，“瞧你这一脑门子汗，又去跑步了？”
“嗯啊。姐，我来拿吧。”
莫凡接过来了苏蔓云手中的菜篮子，俩人往家里走着，拐过弯去，碰见了蒋大成跟李猛一伙人，两辆三轮车上放满了装修的家伙事，一看就是接到了活，准备出工了。
蒋大成也看到了莫凡，突然间心虚的身体一颤，下意识的瞥了眼李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蒋大成！”苏蔓云嚷了一嗓子，“你这是要出活？怎么不带着我们家小凡。”
蒋大成“啧”了一声，“这趟活没钱挣，就是帮一个老大哥忙。我不能让我老弟白出力气啊。”
装修队的其他人一听蒋大成说这话，瞬间就懂了，连忙配合着往下说。
莫凡看了眼李猛，他媳妇都被蒋大成给睡了，现在还在替蒋大成遮事。
李猛旁边的罗东山，看向莫凡的眼神充满了轻蔑，自打莫老爷子去世之后，这罗东山就成了村里最好的木匠，他还没把莫凡当成竞争对手。
“下次，下次哈，我肯定带着小凡。”
说完蒋大成跨上了三轮摩托，带着装修队离开了。
苏蔓云冲着蒋大成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嘴里没一句实话。没事小凡，咱不稀罕，潇姐哪趟活比他们挣得多。”
莫凡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他还真没放在心上。现在他确实干不过罗东山，但将来可说不准。
先胖不叫胖，后胖压倒炕。拥有墨家秘书的莫凡对自己很有信心。
烈日当头，莫凡手中的凿刀推出一朵朵的木屑，风一吹，院子里粉末飞扬，空气中全是木头的清香味。
这一练就是一整天，莫凡终于熟练掌握了闷角榫的制作技巧。自打他练了墨家秘书里的炼气心法，学东西很快，尤其是专注力，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
闷角榫主要应用于桌腿、柜子、框架等直角相交的家具上，浑然一体，相当的美观，完全用不着粘合和钉子。
“榫卯结构果然是中式家具工艺的灵魂！”
莫凡心中满满的成就感，点上一根烟，躺在摇椅上吹着傍晚的微风。
休息了十来分钟，一看到了六点，莫凡提上工具箱去陈潇家。
陈潇住的房子还是当初她老公盖的，两层楼，面积很大。
按响了门铃，门分左右，陈潇出现在了眼前。她穿着一件很居家的白色的冰丝睡裙。
莫凡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陈潇笑着说到，“还傻站着干什么？进来。”
莫凡应了一声，迈步走了进去。院子不大，但很精致，养着各种各样的花，飞着各种小虫。他一眼就看到了三只大快递箱，开口说到，“潇姐，这应该就是你定制的木板吧，我要不先给拆开。”
“不着急，还没吃饭吧。进屋来，先陪姐吃个晚饭。”
陈潇招呼着莫凡进屋。
莫凡一动没动，看着陈潇身上简单的衣服，“潇姐，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还怕姐下毒害你不成。”
陈潇微笑着取下了莫凡跨在肩膀上的工具箱，然后拉着他进了屋。
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女儿不在。餐桌上摆了三道炒菜，还有一只风干鸡。
“坐，别客气，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
陈潇把莫凡按在了椅子上，然后坐在了对面，递过来筷子，也不管莫凡喝不喝酒，直接给倒上了一杯白酒。
“今天晚上得辛苦你了。”
“应该的。”莫凡跟她碰了下杯，小抿了一口，“那潇姐我不客气了，还真有点饿。”
“吃吧。”
陈潇也不动筷，只是一直笑眯眯的盯着莫凡看。这让莫凡有种被当成猎物的感觉。
莫凡垫了垫肚子，有意找个话题聊，“潇姐，你一会准备怎么装修。”
“橱柜，格子置物架，还有墙面，你看弄，我相信你的手艺。”
陈潇优雅的撑着下巴，“听苏蔓云说你是大学生，为什么愿意在村里当一个木匠呢？”
莫凡咽下了嘴里的食物，苦涩的一笑，“往大了说，是继承我爷爷的遗愿，传承木匠传统技艺。往小了说就是，在大城市里混不下去了，回村混口饭吃。”
陈潇嗯了一声，“大城市虽然繁华，就业机会多，但咱们乡村也未必比城市里的差。现在国家正扶持乡村，搞乡村振兴，而且现在网上关于非遗、传统手艺匠人的热度越来越火，机会也不少。”
莫凡没想到陈潇能说出来了这么多东西，刚要说话，他忽然感觉到小腿一痒，低头一看，是陈潇在用脚踹他的小腿。
莫凡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错愕的看着陈潇。而陈潇跟个没事人似的，继续说着话，仿佛在桌子底下搞小动作的人不是她。
“学木匠活挺好的，打家具、做木雕，都很吃香。我看了你卖给王桂玲的椅子，第一次能做的那么好，说明你有这方面的天赋。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精进自己的手艺，再等一个出名的契机。”
“我呢，”陈潇的动作更大了一些，“现在手里正好有一个契机。”
莫凡来了兴趣，连忙道：“潇姐，麻烦您给指条路。”
陈潇卖着关子，脸上出现了小女孩的俏皮，“指路可以，你想怎么报答我？我这人可是很现实的。”
莫凡很认真，一字一顿的说到，“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陈潇咯咯的笑了两声，满意的咕哝一声。她抿了一口酒，脸蛋微红，喃喃说到，“镇综合文化站要在两个月以后举办一场木工匠师技艺交流比赛，咱们裕山村分到了一个名额。站长让我全权负责考核并指定参赛人选。你说，我该挑谁呢。”
她故意逗着莫凡，“罗东山的水平好像还不错，要不然名额就给他吧，你觉得呢。”
木工匠师技艺交流比赛去年就举办过，莫凡的爷爷还被邀请过去当了评委。这活动是为了响应振兴乡村传统手艺文化而举办的，去年的活动在社会上的反响还不错，所以今年就扩大了规模。
只要能在活动上拿到名次，名声就响了。不能说扬名立万，但十里八村的都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订单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确实是个好机会，必须把握住！
莫凡拿起杯子喝干杯中酒，看着陈潇，“潇姐，给我。”
陈潇欠了欠身子，盯着莫凡的眼睛看。
餐桌上，气氛烘到了极点，莫凡已经准备好了，忽然屋外传来了开门声，吓得莫凡一哆嗦，陈潇也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