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小说_书包族小说网 > > 殷红宫家夏 > 章节目录 第2章 打掉了他们唯一的孩子
    “腿,拉开点,再拉开点!”



    医院里。



    一个女孩躺在检查床上,两只手紧张地捏成了拳头,莹白的脸因为医生的动作用力一拧,唇上的血色立刻丧失怠尽!



    “疼!”



    当冰冷的器械绞入体内时,她还是忍不住痛呼了出来,身体不由得倦缩起来。



    床前的医生用力将她的腿拉直,脸上的表情冰冷嘲讽,“既然知道疼,就别来干这种事!”这话,利剑般刺痛了床上人儿的心,她绷直了身体,脸上连最后的血色都消散。



    如果可以,谁想来做这种事?



    “好啦!”漫长的折磨终于结束,医生冰冰地甩出两个字,走了出去。夏如水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看到了检查台上的那一片殷红。她的初次,交付给了……这冰冷的检查台,而不久的将来……



    她难堪地闭了眼,外头已经传来了清晰的声音:“还是处女,各项指标都合格,两天后胚胎会移植入体内。”



    胚胎移植……



    对,她就是做这个的。



    确切说,她就是胚胎移植的母体,再通俗点说,她,是个代孕妈妈。



    才十九岁,正是追逐浪漫与爱情的年龄,她却要承担起孕育生命的工作……还是怀从来没有见过的人的孩子!



    指,再一次掐紧。



    如果可以选择,她是不会来的。甚至在走进来的前一刻,她还想过要逃离。但,如果自己不来,便还不了养父欠下的那些高利贷,那些人明晃晃的刀子就会砍下他的手!



    养父祈求的话语依然响在耳边,“我跟你非亲非故却养了你十九年,就当还我的情,求你救我这一回吧。”



    还他的情……



    终究是养父,她没有办法像亲生父亲那样奋起反抗诘问,表达自己所有的不满,怪罪他的不负责任。能养她已经是他给予她最大的恩泽了,不是吗?更何况她真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砍了手吗?



    到底,还是点了头。



    医生的脚步声逾行逾远,她吃力地滑下床,尽管十分小心却还是被疼痛弄得身子一晃,差点跌倒。勉强扶住墙面方能站起,她的额头尽湿,发丝紧贴在脸上,而背后,也早已被汗湿透。



    她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坐稳在床上,从袋子里掏出几粒圆圆的药片,一闭眼灌进去,连水都没要便吞下。



    三个月后。



    “恭喜,你怀孕了。”



    医生收了监听器材,看着面前的检查单子,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检查台上的夏如水却傻在了那里。



    “怀孕了?是不是……弄错了?”



    “查了两次,不会有错的。”医生信心满满,兴高采烈地走了出去。终于完成了任务,这一次是大客户,奖金自然不会少。她盘算着拿了这笔奖金该去哪里消费,完全忽视掉背后夏如水那跟死人差不多的脸色。



    “怎么会怀孕?”夏如水头脑乱成了一团,只剩下轰轰的鸣叫。明明吃了学长给的药,明明前两次都失败了的……怎么就,怀孕了?



    抚着平坦的腹部,她感觉里头孕育的不是一个生命,而是终结她人生的恶魔!



    “怀孕后……”不知何时,进来了营养护士,一一嘱咐着她孕后的注意事项。夏如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还有几项检查要做一下,跟我来吧。”护士说完后,抱着本子走了出去。夏如水迈着机械的步子跟了上去,不知道要去哪里,脚步虚浮着,仿佛在云雾里飘浮。



    在走进妇产科时,她转脸,看到了墙上贴着的宣传画,上面印着几个字:无痛人流。



    心,动一动,她折身,朝那个方向走去……



    半个小时后。



    呯!



    妇科手术室的门被人一脚揣开,极大的力度震得整座房子都晃了起来。屋里正在生孩子的女人们忘记了喊疼,都看了过来。



    门口处,站着一个男人。俊挺的身姿,修长的腿,宽阔的肩膀平整有力,窄腰峰臀,至少一八五以上,就算西欧名模也不过如此。他的脸俊美非凡,长长的剑眉下一对凤眼,随意间便挑出利落的弧线,鼻梁挺直,薄唇紧紧的抿着,五官不论单看还是合起来看,都极为养眼,绝对的人间极品。



    只是,此时,他身上的气息阴沉沉的,夹着狂猛的怒火,连着室内的温度都骤然降低,接近零下!



    “人应该就在在在里面。”背后,一向精明的医院院长连续磕巴了好几次才把一句话说完整,头顶的光秃处正汩汩冒着汗。



    男子的目光锐利地朝里一射,吓得里头的医生打掉了手里的吊瓶。吊瓶碰到地面,炸裂开来,液体和玻璃碎片折射出冰冷的利光!



    “院长。”医生腿一软,退在一旁,却没有忘记向院长打招呼。她这一偏身,便露出了床上的人儿。那人此时安静地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自然卷曲,铺出来一大片,比刻意栽种的还要漂亮,像眼睛上飞起了两只纤薄的蝴蝶。小巧的鼻梁,漂亮的唇瓣,洁白到看不到一丝毛孔的脸庞,清纯得就像水里盛开的白莲花。



    若不是那张“人流室”的标牌提醒,任谁都以为,这是天使落到了人间,正在浅眠。



    当看清床上的人时,最先软下的是院长。他啊一声,几乎抽不过气来,身后的人迅速过来扶,而面前的男子早就一大步迈了过去。一伸手,他捏住了医生的衣领,将她提得高高的,阴冷的气息刺了过来,“结果!”



    “什么……”医生早就被吓得混身发抖,理不透眼前如此愤怒的男人问自己要什么结果。



    “孩子呢?”



    男子又吐出了三个字,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医生终于明白,转头看向女孩,身子抖得更厉害,“打打打掉了……”



    呯!



    医生被重重甩了出去,一地的东西瞬间被打翻,发出阵阵乱响。下一刻,男子走到床前,伸手将女孩扯了起来。这猛然而来的力道,让本就趋于清醒的女孩睁开了眼,窒息感从颈间传来,她意识到不好时看到了一张放大的极度俊美却极度愤怒的脸。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掉我的孩子!”



    那人狂吼,几乎冲破她的耳膜。怔愣良久,药物未退,思绪跟不上来,她久久不能明白男人的愤怒从何而来。



    “不好了!”手术室的门再一次被撞破,进来的人满头满脸是汗,“少夫人已经知道孩子被打掉的事,刺激过度,身亡了!”



    叭!



    夏如水被重重地撞了出去,五脏六脏顿时移了位。掉落地面时,玻璃片刺伤了她的手脚,血水迅速弥漫。等到她清醒过来,屋里愤怒的男人早已不知所踪。刚刚跟着男子进来的那一批人都消失不见,陪着她的只有满室的冰冷和玻璃碎片。



    因为麻药未退尽,加上手术后身体虚弱,夏如水好久都没能起来,就那么倒在地面上。直到——



    有人进来,将她拉起。她被带上了一辆车,那车子光看色泽就尊贵奢侈得要命,夏如水的眼睛给狠狠刺了一下。虽然不知道是谁的车,但她知道,那绝对不是养父派来接自己的。



    车上,坐着一个陌生男人,脸上并无表情。



    “你们是谁?要去哪里?”她虚弱地问,声音打着颤。因为刚刚的一番动作,额头上满是汗水。医生不是说了,手术后要打消炎药的吗?可这分明是要离开医院啊。



    车上的男人看了她一眼。这男人的表情虽然跟之前出现在手术室的那个男人一样阴沉,但并没有那么可怕。他好久才淡淡地道出一句,“去宫家。”



    “宫家?哪个宫家?”夏如水晕晕地问。男人不再说什么,只是再看她时,眼里透露出了明显的怜悯。这怜悯的目光一闪而过,让她理不透。



    半个小时后,夏如水终于到达了宫家。站在门口,她看到里头华丽如中世纪欧洲皇室宫殿般的建筑,而从大门口通向那里的大草坪足足有上千平米,一道围墙把这一片都围在了一起。看不出到底有多大,总之,是她见过的最夸张的园子,不知情者还会以为走进了某个游览景点。



    大理石铺就的地面照得人眼睛发晕,而更让她晕眩的是路的尽头,大门口站着的那个男人。虽然只有短暂的接触,但她已经记住了他,他就是那个把自己拉起来又摔出去的男人。



    他恐怖的吼声和无情冷酷的行为还映在她脑子里,她本能地退了一步。背后的人却不允许她退,将她向前推了一把,“宫先生,人已经带来了。”



    那男人此时穿了一身黑衣,黑得让人生疹,夏如水发现,他背后的人也一律黑色,这种沉重的色彩使她喘不过气来。而他的脸色此时苍白不已,手握成拳头落在身侧,仿佛极力隐忍着什么。他的眼睛分明是红色的。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射过来,锐利如刀,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比之前更要凶残!夏如水给吓得心脏都在发颤,白着脸局促地立在他身边,“这位先生,能告诉我……啊!”



    手,毫无预警地伸了过来,直接掐在了她的颈部。窒息感再次袭来,她却从他贴近的眼里看到了浓重的杀意!他要杀死她吗?



    他的力度极大,夏如水挣扎了几下,终是失去了力气。她翻起了白眼,却不甘愿地看着他,被拎在他手里,自己弱小可怜得如同一只小鸡!他的气息浓重地袭来,打在她的皮肤上,全是怒火,他的眼睛蹙紧似乎要把她吃掉。



    这个人,该有多恨她!



    只是,为什么?



    “把她拖过去!”在她以为必死无疑的那一刻,他突然松了手,将她推出去。夏如水全身发软坐倒在地上,此时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用力地呼吸着空气。气还没顺,就给人拖了起来,往里拉。



    最后,她被拖进了一间大房子里。



    那里头,摆满了各式的花,漂亮得惹人沉醉,如果不是最上首处摆着一副巨大的人像的话。夏如水坐了起来,看着照片里美丽的人儿,有些理不顺。这是灵堂吗?如果是灵堂,为什么这些花会这么鲜艳,而自己被送到灵堂来做什么?



    相片里的女孩虽然漂亮却十分陌生,她敢断定,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女孩。



    “好好看看!就是因为你,她死了!还有我们的孩子!”后颈,再次被提起,依然是那个男人。他咬牙切齿地控诉着,再次让夏如水陷入了云雾里。



    “先……生,您搞错了吧。”她低低地道,因为难受,喘息声浓重,“我们……根本不认识!”



    呯!



    她被推了出去,头撞在墙上,一阵生痛,头晕眼花。



    “不认识吗?不认识就好好认识一下!”男人再次将她拎起,脸对上了那张照片。照片里的人在她眼底放大,还是那么陌生,她无端地泛着寒意,全身颤抖。



    “跪在这里!”他把她压了下去。她被迫跪了下去。



    夏如水不肯屈服地挣扎起来,“凭什么!你这个疯子,凭什么要我跪!”打了她也就算了,竟然还要跪一个陌生死人。她不是对方的孝子贤孙,根本没有这个义务!



    她反身一口咬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怒极了,所以极致用力,血腥味立刻弥漫,她以为男人会把她甩出去,他什么也没做。只是那样冷冷地看着她,看得她全身发毛,这种眼光,就像一只狮子在看做着最后抗争的猎物。



    她敌不过他的气势,终究松了下来,整个人落下去,气喘吁吁地起伏着胸腔,“你说……凭什么!”



    男人没回答,目光荫翳得让人遍体生寒,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而背后极为统一的吸冷气的声音让她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一件多么出格的事。即使这样,她还是倔强地仰着头,想要个答案。



    她的目光映在男人的瞳孔里,清明而又执拗。



    “你打掉的那个孩子是太太和宫先生的骨肉,而因为你的这个举动,病重的少夫人受了刺激,离开了人世。你说该不该跪!”有人替他做了回答。是那个带着她回来却不苟言笑的男人。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跟在冷酷的男人身边管事的人。



    夏如水终于想了起来,在手术室里,男人曾口口声声说自己打掉了他的孩子,原来,他就是自己代孕的金主啊。



    “啊?”



    夏如水傻在了那里,此时连呼吸都忘记了,手却不自然地抚在了自己的腹部。只是打掉了个孩子而已,怎么会……一条人命瞬间被牵扯上,她呆呆地看着说话的男人,没有了反应。



    “韩管事,这个人由你负责,让她在冰洁的灵位前好好跪着!”男人发布命令,转身朝外走。



    “等一下!”夏如水终于意识到了某些不对劲,“先生,您是骗我的吧,不过打掉了我一个人的孩子,怎么就能气死人呢?”不是还有那么多代孕妈妈吗?父亲说有两个代孕妈妈已经成功怀上了孩子,让她怀只是以防万一啊。



    “宫先生用得着骗你吗?”她的话惹得姓韩的管事都抹起了冷汗,在这种时候质问宫峻肆这个问题,当真不要命了!“如果不是少夫人病重,又怎么会让你来孕育孩子。而你,却把他们唯一的孩子打掉了。”



    “唯一的孩子?”



    夏如水蒙了。



    不该是这样的啊。



    “是不是……弄错了。”



    没有人回答她,随着那个男人的转身,其他人也跟着离开。最后走的是那名姓韩的管事,他低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命令身边的人看紧她,而后走出去。



    夏如水在那灵位前一跪就是七天,这七天里,她仿佛被全世界遗忘,连送水的人都没有。她觉得,那个男人一定是想把她渴死饿死,好替自己的妻子偿命。



    有好多次,她都差点晕了过去,只是,有一种信念支撑着她,让她挺了过来。第三天的时候,天下起了雨,雨水顺着窗户防盗网的钢制栏杆流下来。她伸出舌头,贪婪地饮食着,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水这样地好喝。



    第七天,门口终于传来了开锁的声音。屋外走来佣人模样的人,看到她明显吓了一跳,迅速跑出去。片刻,韩管事走了进来。发现她还清醒着,他眼里有着明显的惊讶。



    夏如水巴巴地看着他,像一个等待宣判的罪人。她被关得太久,喉咙早就发不出声音来。



    “去给她端碗稀饭来。”韩管事终于出了声,拯救了她。她感激地看一眼韩管事,对方已经转身离去。吃完了稀饭,夏如水的精神恢复了许多,她舔舔干涸的嘴唇,想要找到这屋子的主人把事情再理清一些。



    然而,还未踏出屋子,韩管事又出现了,背后跟了两个人。淡淡地看她一眼后,才出声:“今天是少夫人下葬的日子,跟着一起去。”他并没有叫背后的人拖她走,只是转身朝外迈步。



    夏如水很快被带到了送葬的队伍后面,在那里,她看到了最前排的男人,她的金主——宫峻肆。她也是在来的路上听佣人说起,才知道自己的金主竟然是如此鼎鼎大名的一个人物。



    宫峻肆,是A市的王,黑白两道通吃,没有人敢不给他面子。



    他抱着一个骨灰盒,动作柔软得仿佛那是极为贵重的宝贝,而那骨灰盒前面照片里的女孩,在优雅地笑着。



    死去的人是他的妻子,许冰洁。



    背后,众人都穿着黑衣,穿了白色T恤的夏如水显得格外醒目,像个另类。气氛沉重而肃穆,即使看到了她的穿着不得体,也没人敢吭声。宫峻肆抬步,走了出去,上了车。车子开得极缓,背后跟着的人全都步行。



    没有哀乐,放的是轻柔的名曲。



    各色的花朵包围的灵堂轻柔的音乐,这些乍一看不伦不类,合在一起,却可以将女人生前的生活了解个大概。她一定是极其浪漫爱美的,而她的男人也一定是极其爱她的,否则也不会为了她而改变葬礼的节奏。



    到了墓地,男人从车里出来,依然抱着那个骨灰盒,肃穆得胜过眼前立着的碑面。当牧师说该下葬时,夏如水看到宫峻肆突然伏下身去,长久地吻上了骨灰盒。这一刻,世界都静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的形象无限放大,放亮,映在了每个人脑海里。



    要有怎样的深爱,才会有如此依依不舍的决别!夏如水的心口猛烈地颤了一下,仿佛被人翻江倒海了一回!几分钟之后,男人慢慢蹲下身去,亲手把那个盒子放进了墓穴里……



    而后,是回去。她几次想追上前去和宫峻肆说话,都被身边的人挡了回去。之后,她被送到了一间房子里。房间的装饰十分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显然是佣人住的地方。



    夏如水在看到那张床时,眼睛都亮了起来,恨不能马上爬上去睡一觉。天知道,这七天里,她是怎么挨过来的。



    送她来的人走了之后,她迅速爬上了床,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原本以为会是极好的一觉,却还是做梦了。梦里,也有一场葬礼,跟白天举行的一模一样。许冰洁却突然从照片里钻出来,朝她伸出尖利的指甲,“是你,是你打掉了我的孩子,是你,杀死了我!”



    “啊!”



    夏如水吓得大叫,一个激零,醒了过来。



    汗水,从脊背滚下,她方觉得全身冷得彻骨。虽然无意,但终究是害死了人啊,这种事情,对于才刚刚大学毕业的她来说,过于沉重。她无力地掐紧了指头。



    “啊!”抬眼时,她再一次叫出声来,因为眼前摆着一张冷酷的脸,在夜色里分外恐怖!她本能地爬了起来,用被子拥住自己,背紧紧地贴在了墙上。两只眼,警戒地注视着面前的人。



    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她认出了来人,是宫峻肆。



    “你你怎么……”她想质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却突然想到,她还在他的掌控之中,这里,是他的地盘。



    “我什么时候能走?”她换了话题。



    冷笑,极轻,像一把刀划过她的耳际。“走?那么请你告诉我,什么时候还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孩子?”



    他的声音比那声冷笑更寒更刺骨。



    夏如水无力地握上了指头,咬着唇瓣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人已死,她拿什么来还?



    “对不起。”



    她并非有心要害死许冰洁,如果早知道许冰洁重病缠身,自己一定不会做那样的选择。她想要解释,但下一刻,冷硬的指头已经掐上了她的脖子,“对不起?一句对不起能救活一个人吗?如果能,我跟你说一万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