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此处,应该也不是真正的阵法空间才对,只不过晚辈才疏学浅,尚且还无法看透。”
沈放眼角的余光从四周的黑暗中收回,落在裴夜阑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
片刻,在沈放说出第二句的话的时候,裴夜阑脸上的表情,便是变得有些诧异了起来。
“你这小子,还真是超乎老夫的意料,洞察力之强,实乃老夫生平仅见!”
沧桑的话语中,遮不住裴夜阑语气中的赞赏之意。
只见得裴夜阑大袖一挥,四周漆黑如同夜幕般的空间轰然塌陷了下去,如同纸糊的窗户被狂风扯破一般,沈放只觉在这一刻,天地骤然一变。
黑色的屏障被扯开,一道昏蒙蒙的光线便是映入眼帘。
沈放眼睛眨动,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惊诧起来,这一切虽然在意料之中,可是眼前所见之景,却是大大的超乎沈放的想象。
这是一间不过数丈宽的石室,皆是由方寸大小的黑色石板铺砌而成,凭空站在石室之内,沈放竟是感觉到了一种,浸入灵魂般的萧瑟凄凉,一种被时间掠夺而过的萧索之感。
目光一顿,双目视线重合之处,所见之景,不由得让沈放瞳孔一缩,浑身冷不丁的在这一刻打了一个寒颤。
饶是心智坚定如他,此刻在见到眼前这一幕后,心底都不由得冒出一股寒意。
一尊宛如泥塑般的人影,盘坐在石壁之前,头颅低垂,一头的白发杂乱的落下,遮掩了他的面目。
视线在黑袍人身上游走,沈放眼底的讶色亦是止不住的加剧。
一对黑色的袖袍自肩头处无力的垂落,空荡荡的手臂,甚至连简单的袖袍都无法撑起,然而单是这一点,还不足以让沈放感到触目惊心。
视线重叠处,在黑袍人的心口位置,一条银色的锁链,从其胸膛中穿出,而锁链的另一头,赫然正连接在一盏昏黄的古铜色烛台当中。
昏黄的火光,影影绰绰,烛台之中,一根黑色的灯芯已然是快要燃尽,此刻仿似随便一缕微风,都可以将其吹熄。
眼前这一幕,顿时让沈放感到异常的诡异惊骇。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沈放目光一转,视线瞬间落到身旁一侧,只见得一道黑色的人影,一晃即逝,迈步便是朝着前方盘坐在地的黑袍人而去。
一步跨出,仿若跨过天地之界,只见得光芒一闪,人影融合在一起,整个石室中又是恢复到了方才那种诡异的宁静。
身形一顿,沈放站在原地,目一霎不霎的盯着盘坐在地的黑袍人看去,此刻一头乱发之下,沈放虽然看不见此人的容貌,但却哪里还不明白,眼前这人,正是之前的裴夜阑!
“嗬嗬......”
笑声微颤中带着几分虚弱,白发散乱,低伏着的头颅正缓缓的抬起,伴随着这道沙哑中带着沧桑的笑声,沈放只觉一道深邃至极的眸光,瞬间洞穿了自己的身体。
这一刻,纵使是在这般场景之下,沈放亦是感受到了眼前那道目光中,洞彻心神的霸道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