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屿从张丽那里得到了消息,哪里还能沉得住气。当即带着帮工的几个小兄弟,杀气腾腾地找到了牛家。
牛家大门敞开着,牛洪山和两个儿媳妇在院子里摘花生,三岁的小孙儿狗蛋拿着个废针管在玩水。西屋门紧闭着,不见其他人。
“牛洪山!”萧明屿一马当先地闯进去,见面就质问:“苏桃和苏婶儿呢?”
牛洪山抬起头来,眼珠子转了转,嘴角怪异地咧了一下。“我跟桃子妈离婚了,她又不是我亲生的,当然跟着她妈走了。”
“离婚了……”萧明屿又质问道:“我给桃子的彩礼呢?”
提起彩礼,牛洪山顿时严肃起来。他拍拍手站起身,“桃子是我养大的,她这些年上学欠下不少债,那一千块都不够还债的。”
“你个老不死的,敢坑桃子!”萧明屿当然不信他的鬼话,撸起袖子,却见满院子老弱妇孺,也没法动手,就喝问道;“你仨儿子呢?让他们出来!”
牛洪山却梗起脖子,毫不畏惧地吼:“找他们干嘛,有什么事冲我来!”
萧明屿瞅着那两个媳妇私下里鬼鬼祟祟地嘀咕,眼珠子时不时朝他这边瞟,却完全不过来,也不害怕。
他不由皱起眉头,摸着下巴打量着这古怪的一家子——有猫腻!
在外面混了这么久,萧明屿也算阴谋诡计里蹚出来的。察觉不对,他瞬间就多了个心眼。
他转过身去,悄声问旁边的余晓辉:“咱们刷墙的时候,你放流行歌的那个随身听还带着吗?”
“带着。”余晓辉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腰间。左边挂着传呼机,右边挂着随身听,都是他的宝贝,必须寸步不离才放心。
九十年代刚刚流行随身听,就是小型录音机,只能放进去一盒磁带,可播放可录音,很多学生用来听英语。
但牛洪山和俩儿媳妇哪知道这些。
萧明屿低声跟余晓辉耳语了几句,然后转过头,继续跟牛洪山理论。
“把你仨儿子叫出来,他们躲着做缩头乌龟,把你们放外面做挡箭牌算什么!”
“我儿子都不在家,有什么事儿冲我来!”牛洪山一边说着,一边就躺在了花生秧堆上。
“咦,老贼头,你这是干嘛!”旁边的余晓辉叫起来。“想讹人是吧!”
牛洪山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就讹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怎么着了!”
说完他就放声叫唤起来:“哎哟,哎哟娘哎,活不成了!”
两个儿媳妇顿时跟着大叫起来:“不好了,快来人救命啊,萧明屿打人了!”
萧明屿:“……”
余晓辉:“……”
众人:“……”
苏家堂屋。
苏桃又换了另一条旗袍,这条更让人眼前一亮。
鸡血红纯色面料,将传统旗袍的领子改成了V字小站领,更显得利索一些。不过没有袖子,长度也到膝盖,但是两侧都开一条四公分长的浅叉。
“啧啧,这……这衣服没有袖子。”
“少见多怪,现在镇上姑娘的连衣裙都是无袖的,你还生活在大清朝吧。”
“这颜色好看,衬得桃子面皮更白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苏桃连换了两件旗袍,把所有人都惊艳了。女人天性爱美,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都眼馋得不行,当即问苏桃能不能帮她们做。
“当然可以了。”苏桃笑着应道。“我和我妈以后就打算做裁缝了,欢迎大家捧场。”
一位大妈叹口气,说:“你这旗袍是俊,姑娘媳妇穿着好看,可像我们这样的身材,哪里塞得进去。”
这次不等苏桃说话,正拿着裁好的布料坐在缝纫机前的苏秀琴笑了,开口道:“急什么,我这手里不是正做着吗?待会儿我也当个模特让你们瞧瞧。”
大家都笑起来,尤其是那些跟苏秀琴年纪相仿的中年女人。
正在热闹的时候,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小伙子,满脸惊惶。
“万鑫。”苏桃怔了怔,认出这是萧明屿的好哥们。
“嫂子,不好了。”万鑫抹了把额角的汗水,急声道:“明屿辉哥他们都被警察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