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州被扶上了车,车窗开着,他握着贺深的手,握得紧紧,十分郑重地说,“我把小舒托付给你了,帮我照顾好她,拜托了!”

“你放心,这是我该做的。我会像珍惜我的眼睛那样珍惜她。”

贺深郑重地给他保证。

牧州又朝舒樱挥了挥手,依依不舍地看着舒樱的身影在视线里越来越小,直到凝缩成一个点,他眼前忽然闪过了那个爱笑的小镇姑娘。

夕阳西下,她坐在草坪上,哼着山歌,那样美好。

……

南浔他们开车离开了,货车却留了下来。

贺深将货车师傅将货车开进来,让佣人将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放到仓库间去,舒樱忍不住从台阶处走下来,“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见她走下来,贺深忙给她挡住风,将她将头上的纱巾裹得严实了些,温声道:“都是芳姨和……牧老师给买的,给孩子用的。”

舒樱皱了皱眉,看着佣人将一大包一大包的婴儿纸尿裤以及各式各样的母婴产品搬至仓库,俨然是要将超市搬空的节奏,太夸张了些。

“先生,这些宝宝穿的衣服也要搬到仓库吗?”

贺深道:“嗯,先搬进去吧。晚些时候我再过去整理。”

佣人应着,将盛着衣服和鞋子的透明收纳箱搬到了台阶上,舒樱看着,眸光一闪,“等一下。”

她迈上台阶,将收纳箱打开,见里面的衣服从小到大都有,鞋子也是,孩子足可以穿到十岁了,买东西哪有这么买的……

心中疑窦丛生,舒樱迈步急速地跑上楼,贺深赶紧跟上去,只见舒樱跑到沣儿的婴儿床边,在边边角角摸了摸,摸到了足金的平安锁,一柄玉如意,沣儿的左手边还有一只金镯子,小家伙正把玩着。

舒樱手握紧了平安锁,转头看向贺深,眼梢覆着一抹~红。

“牧州,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贺深就没想过能瞒得住舒樱。

在她问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心中已然明了。

其实舒樱早就察觉到了贺深这段时间的不对劲,他们是彼此的枕边人,对彼此的情绪变化最是敏感,贺深这几日一直心事重重,舒樱看得出来,他这几日总是试探性地问她关于小时候的一些事,但也不敢多问,怕触碰她的伤疤,她确实是不想回忆,回忆起来全是痛苦。

有的人是用童年治愈一生,有的人是用一生来治愈童年。

南浔是前者,舒樱却是后者。

童年乃至少年时代,她的人生都太过惨淡,对她来说,那些记忆是灰色的,唯一的一点阳光是母亲对她的爱和保护,母亲死后,她从小镇上逃出来,孤身一人在这个冰冷的世界打拼着,一度也只不过在努力而艰难地活着而已,直到遇到贺深,她才尝到了被爱的滋味。

贺深问她,如果她的亲生父亲出现了,她认还是不认。

舒樱想也不想便答道:“不认。”

认来做什么呢?

在过去的岁月里,父亲给她带来的不是爱,而是辱骂、毒打,“父亲”这个身份,对很多女孩来说是参天大树一般的存在,对她而言,是鞭子,抽的她生疼,如果杀人不犯法,她都想把他给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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