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要去碰她,贺晓雯却是狠狠一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晓雯,是我。我是小浔。”

南浔不敢再去碰她,只是半蹲在她面前,轻轻唤着她的意识。

贺晓雯抬起眼睫,她左眼角下方青了一片,在惨白的脸上尤为明显,视线停在南浔脸上半响,才缓缓聚焦,看清楚眼前之人,贺晓雯嘴巴一瘪,像是受了极大委屈,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小浔!”

她猛地上前抱住了南浔,南浔也抱住了她,“没事了,没事了……”

贺晓雯的身体,还在发着抖,说不出的热。

来的路上,他们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白鹿予猜测着,贺晓雯应该是和王平吵架了,跑到水云间买醉,结果被一伙醉酒的客人拖进了包厢,差点被侵犯,好在她拼死闹出了动静,砸开门,保安进去将人给救了,后来王平便赶了过来。

可想而知,龙颜大怒。

白鹿予贴在洛茵耳边道:“舅舅都没让别人动手,自己亲自上的手……”

话音刚落,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说时迟那时快,都没看到王平怎么动的手,一只酒瓶就在跪伏的人头上爆开了。

酒液和玻璃碴溅了一地,下一秒王平就扯着那人的头发,将人拽了起来,他面容平静,看不出一丝怒意,却是令人不寒而栗,那人被迫仰头,血从额头上流下来,疼得他眯起眼睛,可在对上王平视线一瞬间,就吓尿了,一股尿骚味在包厢里弥漫开,混着原本的血腥气,怎么闻怎么叫人恶心。

那人在王平手里抖成了筛子,两股战战。

“王、王厅,您饶了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只、只是想泡个妞,没想到泡到了您的头上。我没、没得逞!夫人还是清白的!真的!我大小是个处长,我死不足惜,可您不好跟上边交代……”

下一刻,他就被往下一摁,整张脸都浸在了自己的尿液中。

王平的脚踩着他的头,他的脸终于动了,却是浮起一丝笑,“确实。你死,不足惜。”

*

白鹿予见到的“舅舅”一直都是温漠的,冷静的,今日却是开了眼界。

这狠厉的手段,和老妈一脉相承,不愧都是从东镇出来的。

总算等到王平抬手打了个手势,白鹿予如蒙大赦,赶紧指挥保安将包厢里的人拖出去。

“包厢里味太重了,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白鹿予硬着头皮提议。

南浔也是这么想的,她想扶着贺晓雯起来,可她全身发软,身上越来越烫,呼吸也变得不对了。

“晓雯,你怎么了?”

南浔察觉到她不对劲,本以为她是吓的,可现在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贺晓雯脸颊绯红,甚至藏住了脸上狰狞的指痕,眼睛也朦胧着,往王平的方向看去,咬住唇。

众人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帮畜~生!”

洛茵咬着牙狠狠骂着,“赶紧的,去医院!”

“不用。”

包厢里响起王平的声音,既冷且沉,他静静看贺晓雯一眼,对白鹿予道:“给我开个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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