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和贺晓雯之间，当初不是为了利益才联姻的吗？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南浔就敏锐地意识到王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她的注意力扯远了，她神情倏冷，暗骂这人狡猾，正要怼他两句，王平就偏过头去，捂着嘴轻咳了几声。
“小浔。”喻城衍轻唤她一声，迈步走了过来，“这位是？”
王平咳完，转过头来，喻城衍看到他的这张脸，也反应了过来，“王厅长？”
喻城衍眸光微闪，没有想到他会来。
王平朝他微微点头，“和你父亲相识一场，过来送他一程，节哀顺变。”
他朝喻城衍鞠躬致礼，喻城衍又弯身回了个礼。
王平朝墓碑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朝南浔和喻城衍微微颔首，而后就撑着伞走了。
南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莫名不爽，神色冷清。
喻城衍见她情绪不对，“怎么了？他和你说了什么？”
“问了几句晓雯，重要的事一概没说。我本来还想问问他，当年押送乔冷途中遇袭的事。”
南浔看着王平的车缓缓驶离，敛了下情绪，“算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
送走了前来吊唁的众人，雨到了傍晚时分才稍停。
收了伞，喻城衍和南浔并排站在墓碑前，看着碑上沈流书的照片，是他年轻时的模样，那个时候的沈台长，事业爱情双丰收，是外人眼里的人生赢家，模样也是意气风发。
只是老天爷给一个人的眷顾是有限的，若是一味地挥霍，不知珍惜，拥有的一切都会失去，你要问沈流书，他后不后悔当年的一念之差，南浔想，他应该是悔的。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年轻时犯下的错误若不及时修复，到了晚年才知道什么是凄凉。
“我们走吧。”喻城衍轻抚了一下南浔的头，带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出公墓。
晚上是回老宅吃的饭。
沈流书虽然早已不是喻家的女婿，可他的死也并没有给喻家带来丝毫欢愉，人一走，曾经那些仇恨和伤痛，似乎也都化作尘土随风去了，没必要再放在心上，耿耿于怀。
吃过晚饭，南浔和喻城衍到喻凤娇的院子，陪了她好一会儿。
喻凤娇看着他们，轻轻扯开嘴角，“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没什么。”
她拍了拍喻城衍的手，“倒是你啊，别太苛责自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沈流书的命数到头了，跟你没关系。医生都救不了的癌症，你就算花再多的钱，也救不回他的命。”
喻城衍垂眸点点头，“我知道的。”
晚上喻城衍和南浔没有回喻公馆，折腾了一整天，两个人都累了，一起洗了个热水澡，就躺到了床上，喻城衍紧紧地搂着南浔，像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在索求温暖的怀抱。
“我曾经有一度很恨他，恨他对不起母亲，也恨他对不起我。”
喻城衍在南浔怀里，低低道：“我甚至一度很害怕，怕我身上有他不安分的基因，会步上他的后尘，我也差点真的走错了路。可像这样把他送走，我又有些莫名的难过。”
南浔安安静静地听着他说话，直到他停下来，她才道：“难过是正常的，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不必觉得，你为他难过便对不起喻阿姨。我们是人哎，人就是感情复杂的动物。你和沈流书不一样，他是他，你是你，基因再强大，也强不过内心，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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