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也不敢打扰洛茵女士睡觉,玫瑰园主楼隔音效果非常不好,他们从侧门走出去,到玻璃花房去,边赏花边喝酒。

门口的台阶上,南宁松和南三财坐在那里,聊了许久。

当初因着种种原因,南宁松背离家门,带着妻女到南城创业,跟老爷子的关系一直没有修复过来,心中也一直存在着一个结。

父子之间的缘分,全靠洛茵和南浔这母女俩从中维系着。

“你啊,从小就跟你那俩不争气的弟弟不一样,有能力,也有魄力,说到底,是我耽误了你。”

南三财叼着烟斗,深深叹口气,“还差点,让那俩混蛋玩意儿害了你。你从未欠过南家什么,是南家欠了你的。”

南宁松望着无边夜色,淡淡道:“一家人,说什么欠不欠的。我这一身本事,也是您教的啊。至于宁柏和宁竹两个,我无话可说。”

“他们已然尝到了做错事的后果,付出了代价。”

南三财道:“你要是觉得不够,你想怎么处置他们都可以,我不管。”

南宁松没说话,想起幼时他们兄弟三人跟着父亲学艺的时候,他因为雕不好东西被父亲罚跪院中,刻的满手是血也不曾停下。

南宁柏和南宁竹却可以在一旁玩耍、奚落他,彼时觉得父亲偏心,可长大后才知道,父亲的确是“偏心”。

玉雕界,传授技艺向来不看血缘,看重的是师承。

换言之,徒弟比儿子的分量更重。

想明白了这些,过往的那些伤痛,便不觉得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了。

人到头来最要紧的,还是与自己的和解。



洛君珩说要休息了,把弟弟妹妹们赶了出去。

只留下苏睿一个陪床。

白鹿予悠悠叹道:“我也算是看出来了,大哥和睿哥才是真爱啊,我们都是白捡来的。”

“知道就好。”苏睿一脚踹在白鹿予屁股上,将他踹了出去。

白鹿予一听说爹爹们跑到玻璃花房喝酒去了,立马心痒了起来,“咱们也去吧,爸爸们嘴巴那么叼,喝的肯定都是好酒!”

贺深和季云不想过去凑热闹,被白鹿予硬拽过去,“哎呀去嘛去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

他叽叽哇哇一通撒娇,贺深和季云被他缠的没办法。

“别膈应我们,你当自己是小姑娘啊?”

小姑娘南浔不去陪他们疯,径自上了楼,今天折腾一天又惊又喜的,早就累了。

上楼的时候才想起来看手机,点开微信,就看到喻城衍发来的一则视频,赵旭和傅彧喝得东倒西歪,已经开始发酒疯了。

傅彧喝得脸都红了,对着镜头指手画脚的。

“别拍了,拍什么拍,你倒是喝呀!”

他大着舌头道:“姓喻的,你知道你死了老子有多难过吗?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他妈眼泪都快为你哭干了!是不是旭儿?”

赵旭眼睛都喝得迷离了,“可不!长城都被我们哭倒了!我们就是现代版的孟姜女!”

“小孟,来,再喝一杯。”傅彧咯咯一笑。

赵旭也端起酒杯,“来,小姜,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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