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沈流书和卓月的亲近,她亲生儿子和卓月的亲近,卓月抱着喻城衍,故意拍下的“一家三口”的照片,才是压垮喻凤娇坚强心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卓萱过来给喻城衍送温暖,送关怀,也是卓月叮嘱、逼迫的。

糖是被她舔过的,西瓜是隔夜坏掉的;

她是因为和别的小朋友打了赌,才会主动去跟小喻城衍说话;

掉进池塘那次倒真是意外,却也因此纠缠了喻城衍半生。

小时候的卓萱,就擅长装小白兔,享受男孩子对她的宠爱和倾慕。

所以喻城衍,确确实实是瞎了眼,蒙了心。
到了景文博物馆,南浔率先下了车。

外面的太阳很足,南浔也没有等喻城衍的意思,径自走了进去。

喻城衍找地方把车停好,刚解开安全带,头就一阵眩晕。

最近,他时常会有种眩晕的感觉,有时候还会伴随着头疼、恶心。

但这种头疼、恶心的感觉已经持续好久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记不清是从南浔跟他离婚开始,还是从他在婚礼上看到卓萱和不同男人的合影开始,亦或是,在他得知当年真相那一刻开始……以至于他现在看到卓萱这张脸,听到她的名字,就会没来由地产生一种恶心的感觉。

原来爱,真的会消失跟转移的。

他如此,南浔也会如此吗?



景文博物馆后面有一个精致漂亮的小院,是文老馆长的住所。

喻城衍让人收拾整理出几个院子,给玉雕师傅们做工作室,一应工具、机器,琳琅满目地摆在里面,像模像样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南三财穿着专门订做的防护服,带领着一众玉雕师父专心致志地做着,文景逸不沾手,悠哉悠哉地坐在藤椅上,吃着点心喝着茶。

见南浔来了,闲闲地打了个招呼,“来了。”

南浔问了声好,抬眼略略扫过工作台上摆放的碎玉残片,原本没想多看,可职业病说犯就犯,目光一瞥,视线就被定格住了,再也挪动不了。

南三财正手握一只毛笔,在玉上细细描画着,下笔如有神,略略抬眸,就见宝贝孙女趴在碎玉残片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眼神像是豺狼看到了小白兔,又像是白骨精见到了唐僧肉,心儿痒痒,手儿也痒痒。

他低低喊了一声,“小浔。”

“哎。”南浔应了一声,眼皮却没立时抬起,盯着一块紫玉看了好久,才勉强移开视线,抬眸就瞧见南三财笑眯眯、充满戏谑的眼神。

她难得羞赧,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去,轻唤了声,“爷爷。”

喻城衍站在门口,将方才那一幕场景也尽收眼底。

唇角不自觉挑起,泛起浅浅笑意。

南三财连客气都不跟南浔客气,直接从工作台取了一支笔给南浔,道:“过来帮我打个下手,画远山、松枝、丹云,什么都行,随你。”

“哦。”南浔下意识地接过笔,十分自然地在南三财旁边画了几笔松枝,很快便细细密密一片,画完才想起来,“爷爷,您找文爷爷帮忙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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