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沈岩的脸色剧变,身子一倾就要往下倒,被傅彧眼疾手快地扶住,“我说大哥,你这一身的伤还没好呢,能不能消停点?”

“我……”沈岩抓着傅彧的胳膊,“我想去看看她。”

傅彧对上沈岩恳求的目光,一时间也有些不落忍,朝南浔看过去,却对上一张冰冷到不近人情的面孔。

南浔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

“你不是不喜欢林鹿,要跟她分手吗?现在又做出这副担心的模样给谁看?让我们看看你有多深情,还是为了向我们证明,你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她的话音近乎刻薄,傅彧听着都冒冷汗,不停给南浔使眼色,忍不住道:“他还是个病人,你说话轻点……”

“病人怎么了?就因为你生了病,所以身边的人都活该迁就你,被你骂,被你赶,还要为你受伤?这是谁家的道理?”

南浔语气没有一丝转圜,什么重说什么,“沈岩我告诉你,你如果真的不想和林鹿继续处下去,那就跟她断得干净点,别一时冷酷无情,一时关心不已,你属变色龙的,一阵一变?女孩子心思很敏感的,尤其是一个把心都栓在你身上的女人,你的一颦一笑,喜怒哀乐,都牵动着她的情绪。你可以不爱她,但是你不能伤害她,知道吗?”

傅彧听得一愣一愣的,沈岩则是深深地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是说多了话,有点累。

南浔摆了摆手,“算了,我也没什么资格去管你们的事,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但你是我的病人,你的身体我还是说了算的。”

她撂下冷冷的一句威胁,“要是再有这么一次,你拿我好不容易给你修复成的身体不当回事,我就把你全身上下二百零六块骨头都拆了,你投胎转世去吧。”

“……”

撂下话南浔就走了。

傅彧狠狠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对沈岩道:“你可千万别不当回事,这女人心狠手辣得很,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办公室里,季云给南浔倒了一杯茶,挑眉看着她,“你不打算对林鹿分享一下你这个过来人的经验?我瞧着她的那副模样,都觉得心疼。”

“有什么好心疼的,都是个人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南浔把玩着茶杯,淡淡道:“我也没什么好分享的,能分享的只有失败的经验。而失败的经验,大多数人是听不进去的,尤其在感情这件事上。”

她呷了一口茶,哂笑一声,“要是人这么容易虚心受教,那么古往今来,多少痴情女子都栽在了负心汉上。秦香莲和陈世美,杜十娘和李甲,于凤至和张学良,张幼仪和徐志摩,哪个女子不是爱得轰轰烈烈,到头来又换来了什么下场?有这么多的前车之鉴,又怎么样呢,还是有女人奋不顾身,愿意为了爱情飞蛾扑火。自己尝试一回,自然就懂了。”

季云瞧着妹妹这心如死灰的模样,心不由一痛,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我家小六就爱了这么一回,十年光阴,要了半条性命去。每次一想到这里,我杀了喻城衍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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