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感慨时间,南浔感慨的却是别的。

“记得那次我还是和爸爸妈妈一起来的,某人那时候还是个医学生呢,公开出~柜,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咱们这一大家子,倾巢出动。”

季云轻轻一笑,“可不是么。咱们这一大家子从来没聚的那样齐过,真是给足了我排面。”

南浔道:“我那时候也不大,十九岁二十岁的样子,真是被你吓得不轻。”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疯了?特别不可理喻?”

季云稳稳开着车,扬了扬眉。

南浔偏头看着四哥,重重摇头。

“没有。那个时候,我觉得你是天底下最勇敢的人,为了所爱之人可以抛下所有,付出全部,爱得轰轰烈烈,奋不顾身。”

人不风~流枉少年。

年纪小的时候,都渴望能够经历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觉得那才是不枉此生。

为了自己喜欢的人,真的能够豁出一切。

她受到四哥的启迪,也照做了。

只是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四哥和程哥的爱,是双向奔赴;而她当年对喻城衍的爱,是一条道走到黑的单行线。

所以,最后四哥成功了,而她,失败了。

输的彻彻底底,一败涂地。

爱情是甜的,单恋却是苦的,到头来没有感动别人,只是感动了自己,完成了对青春的一场祭奠。

但她依然感谢曾经的自己,感谢自己,曾经为了一个人,那么、那么的勇敢过。

这种感觉,再也回不去了。

……

季云和程宪住的地方,是一栋复式的小洋楼,小区是别墅楼群,临湖,环境非常幽静。

院子里,还养了一只萨摩耶,白色的毛萌萌的,似乎不认人了,看到南浔就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叫起来奶凶奶凶的。

南浔一点不怕它,蹲下去在它脖颈上撸了两下,“团子,你怎么这么胖了?”

团子:“……”

季云为儿子打抱不平,“什么胖了,我们这是长大了好吗?”

南浔一来就欺负团子,季云帮她把行李拎进去,她就去拎团子的小短腿,团子只能一蹦一蹦地往里走,委屈极了。

团子:本来想给这女人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反倒被她折磨了。

算了算了,怂了怂了。

季云刚把行李拎上楼,就见南浔抱着团子走了上来,看着在南浔怀里趴成一坨的儿子,季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过去点了点它的脑袋。

“平时家里来个人你咋咋呼呼的恨不能翻天,今天怎么这么乖啊,还是我儿子吗?”

南浔垂眸看着团子,轻轻一笑,“怎么也得给姑姑一点面子是不是?今晚团子跟我睡了。”

“行~”季云应了一声,见团子支棱起来的耳朵,道:“小心它在你房间撒尿啊。”

“它不敢。”

南浔轻捏了下团子的小耳朵,“它要是敢在我房间撒尿,明天我就去把他的狗窝拆了,让它无家可归,露宿街头。”

“……”

一向欺软怕硬的团子,乖乖地低下了高昂的头颅。

不撒还不行!有什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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