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笑容收住,目光也暗了下来。

喻城衍平静地把支票推回去,道:“这是我送给南总的礼物,给钱就见外了。以后咱们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合作,这四只小碗,就当做是我给南总的见面礼吧。”

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南浔早有准备,也没有再坚持,只是又拿出了另外一样东西,“既然如此,那这个就送给喻总,作为我的回礼吧。”

她真是一点也不想欠他。

喻城衍心中苦笑,疑惑地接过她递过来的回礼,是一个长长的柱筒,打开一看,竟是他在她办公室看过的那幅人物风景画,题的是苏东坡的《定风波》。

“你舍得把这幅画给我?”

喻城衍收藏过不少画作,这幅画虽然是伪作品,但不论是画工还是字迹,都是不俗之作,放到现在的市场上,足以以假乱真,拍出千万以上的高价。

南浔淡淡道:“一幅画而已,没什么不舍得的,喻总别嫌弃就好。”

她说的客套,字里行间却又完全不客气,好像这幅画是她自己画的一样……一个念头蹦出来,喻城衍不禁睁了睁眼眸。

他喉咙微哽,嗓子突然有些发干,“这幅画,不会是你画的吧?”
面对喻城衍的惊愕,南浔淡淡道:“喻先生,这种事情,即使看破了,也请不要说破吧。”

真的是她亲手画的!

她究竟还有什么技能是他不知道的?

可在南浔沉静的目光下,喻城衍将满腔的惊讶和疑惑尽数咽了下去,这女人真是将所有的事情都瞒得密不透风,他若再大呼小叫,反而显得自己没见过世面,被她小瞧了。

若是单纯的画画,倒也没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可作伪这事,是秘而不宣的本事,越低调越好。

看出他有一肚子的画想问,又盯着那幅画作爱不释手,仿佛轻轻摸一下都怕它裂了似的,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叫人见了有些好笑。

南浔主动跟他交代:“这幅画是我小时候的作品,也不能算小时候了,大概十四五岁吧,随我父亲去了一个画展,看到了这幅画。那时候很喜欢苏东坡的词,觉得人生很豪迈,无论多大的风浪都不需要惧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十四五岁,也是你遭遇绑架后的那段时间吧?”

喻城衍很自然地接过话来,也蓦然发现,他和南浔还真是见证了彼此人生中最为艰难的一段日子。

缘分这事,有时候也是妙不可言。

“嗯。”南浔淡淡点头。

喻城衍低头看着那幅画,依旧是难以置信的模样,“你就去看了一眼,回来就能画成这样?”

“当然不是,你以为我是神吗?”

南浔有些无语,即使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也不可能从纸张到画工再到每一个细节都记得那么牢,“我父亲很喜欢这幅画,本来想买下来,可那位老馆长死活不肯卖,后来在我父亲的软磨硬泡下,勉强答应借给父亲三天,我见父亲实在喜欢,就干脆照着给他画了一幅……那个时候,谈不上技艺多深,年纪太小,也参不透这首诗究竟想要表达的是怎样一个主旨,基本上就是照葫芦画瓢罢了。但父亲很喜欢,就一直挂在他的办公室里,一挂就挂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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